這些產權證書中唯一叫杭元昭覺得眼熟的地址,就是日湖風韻的房子了。

住宅區最高十八層,這個房子剛好在頂層。上輩子他們一家就是在洪災嚴重時,一起去了這裡,這個位於甬州外號富人區的地方。

杭元昭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就開車去了日湖風韻。

路上的小雨淅淅密密的下著,整個藍星在半個月內會逐漸被暴雨覆蓋,再等到一個月以後,江河湖海水位暴漲,降雨量也越發的大,全球洪災時代正式來襲。

而日湖風韻因為地勢較高的原因,即便是最險峻的洪災時期,也沒被完全淹沒,15樓以上的樓層沒被洪水侵襲,庇護了不少的倖存者。

想到這裡,杭元昭將視線落在房產證上,原來這是屬於他的房子。

他還記得他們搬到這裡的時候,物資存量已經不足,他們母子二人身形瘦削,不如那父子三人氣血充足。也不知他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沒扔了他們這倆累贅,導致宋亞欣越發的卑微,就差拉著他一起跪地伺候他們了。

而鄭方澤總是用一副高高在上卻又含著惡意的視線盯著他,像是毒蛇一般,總是有理由讓他外出去拼命。

那個時候的宋亞欣總是說讓他要知道感恩,說如果不是鄭叔叔,他們母子二人便沒有容身之處之類的話,還說如今鄭叔叔把他當家人,他就應該做到心裡有數,時時刻刻的搶在他們前頭,把最累、最辛苦、最危險的活兒給幹了。

這樣他們母子才可以無愧於心。

說實話,杭元昭是不願意的,畢竟鄭烽父子大手腳的花費是怎麼來的他心裡有數。

可是那時候的他捨不得宋亞欣為難,看不得她的眼淚,因而在她日益蒼老憔悴的面容下,杭元昭於心不忍,只能照做。

現在不會了。

*

杭元昭從懷裡拿出那枚碧綠瑩透的扳指,用指腹細細摩挲,待發現有一處微小缺口和當時鄭方澤戴在手上的一模一樣時,他才放鬆了神色。

拉開椅子坐下,他拿起一旁放著的水果刀,面不改色的將手指割破。

不確定鄭方澤是怎麼得到空間的,反正他將扳指放在身上到現在都沒感受到有什麼異樣,只能按照最古老又套路的方法,學著小說中的描寫來滴血嘗試了。

這具沒有遭受過末日毒打的身體對指腹的痛感還是很清晰的,可杭元昭並不在乎。

只要想到上輩子他臨死那一刻,看到被扔在地上碾碎又扔進火裡的消炎藥,還有宋亞欣那副他死便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神色,杭元昭就覺得這點痛不算什麼。

即便血越流越多,他的眼神也依舊透亮,閃著堅定的光。

就在他面上的血色越發的淡的時候,拿在手上的扳指好似吸夠了血,通體更加瑩潤,一陣耀目的青光過後,扳指消失在了手中,只大拇指上留下一塊幾近於無的淡青色印記。

玄之又玄的,杭元昭感覺到自己和一個異空間有了連線。

空間對經歷過末世的杭元昭來說,已經算是很大了。

雖只有孤零零的一座約莫有90平的磚瓦房,可門口處便是水泥鋪就的40平左右的曬糧場,水泥場再往前,是一大塊50平左右的看著就肥力十足的黑土地,所有區域上高至房頂。

這麼大一塊地方,杭元昭算了算,省著點用的話,足夠他囤滿一輩子需要的物資了。

如果前院那塊黑土地能夠種植,他還能過得更好一點。

想到撒下種子後,這塊黑土地為可以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蔬菜瓜果,如果可行,再養兩隻雞鴨……

沒了一群人渣拖後腿,這些東西足夠他在末日中生存。

前提是外界的環境不致死,以及空間能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