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醫院回執上寫的時間,我得去拿報告。

齊非淵知道後非要陪我一塊兒,我怕耽誤他工作想拒絕,拿個報告而已,一會就好。

他沒依,既然是一會,去完醫院再去公司也不遲。

我看勸不了,就由著他。

都說現在經濟不景氣,街上、商場沒有人。可再不景氣,永遠不會包括醫院。

等號時齊非淵還說,假如我要查應該早點跟他說,他可以安排專家號,不用排隊,優先檢查。

我哪知道醫院還有捷徑,當時沒想太多,抱著來都來了順便查查的心態,左右那裡都一樣。

等待宣判前的這段時間是最難熬。

一方面,心裡隱隱有著一絲期待,希望這次檢查能夠一切順利;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擔憂萬一真查出什麼問題該如何是好。

這種矛盾的情緒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揪著心,讓我感到有些喘不過氣。

齊非淵笑我,怎麼這麼大人還怕醫生,膽子是不是太小了點。

切,果真是個大直男,永遠不懂女人脆弱的小心肝。

沒等多久就輪到我們。

頭髮花白的老醫生坐在辦公桌前,他的眉頭時而微微皺起,時而又稍稍舒展,神情專注地仔細翻看著手中一堆各種複雜的檢查單。

會診室裡異常安靜,這種寂靜讓我的心跳愈發加快,緊張到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緊緊地握著齊非淵的手,能感覺到自己掌心已經開始冒汗。

片刻之後他抬頭望向我,而他的第一句話直接讓我僵在原地。

“根據檢查報告,結果很不好。”

我整個人被'很不好'三個字,驚得說不出話。

齊非淵感受到我的情緒,握緊我的手問醫生:“請問醫生,她怎麼個不好法?”

醫生嚴肅的說:“她小時候有過嚴重的內分泌紊亂,雌激素嚴重失調。雖說後來紊亂問題恢復正常,可中間時間太長且是在她的發育期,導致慢性排卵障礙。”

醫生問我:“你的生理期是不是常常不規則,而且經常有一個月或者兩個月都沒來的情況。”

我麻木的點點頭。

“你是不是有過突然性大幅度的減重。”

我再次點頭。

“你這種在醫學上解釋為who1型:包括壓力、減重、促性腺激素前體細胞移行異常。典型表現為高促性腺功能減退,包括卵巢早衰和性腺發育不全。簡單來講,你的受孕機率不高,大概只有百分之五。”

我不敢置信,為何看上去慈祥的醫生嘴裡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我有些失控顫抖著聲音問:“可我當年體重暴跌的時候問過醫生,醫生說我各項指標正常,新陳代謝穩定就沒事了,怎麼現在又說影響我的生育能力。”

“你當時查的是內分泌科,不是婦科,針對性不同,就如外科管不了內科的問題。”

齊非淵接著問:“那現在有治療辦法嗎?”

“她這種屬於突發性障礙,目前沒有好的醫療技術,只能藉助中藥調理,看能不能試試促進卵巢發育。”

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會診室的,齊非淵去配藥,我則是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發呆。

我一直滿懷期待,渴望能擁有一個屬於我和他愛情結晶的寶寶。男孩女孩都行,然後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

可如今對大多數普通家庭而言,天經地義、再平常不過的事,到我身上,卻宛如一道難以逾越的巨大障礙橫亙在前。

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攪得我撕心裂肺,我,可能以後再也做不成媽媽了~

我怎麼辦?

齊非淵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