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人吃完了飯,已經開始收拾飯桌了。

喬吟抬頭看看天色,天已經黑透了,約摸著現在是戌時了。

她看了看一旁正躺在躺椅上悠閒地曬月亮的一對主僕,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提醒道。

“夜深了,兩位是不是也該休息了?”

這是很委婉的逐客令了。

裴雲州掀了掀眼皮,看著喬吟緩聲道:“是該休息了,我們的房間準備好了嗎?”

喬吟:“???”

喬吟清澈的大眼睛裡一分不解兩分迷茫七分難以置信。

裴雲州看著她的眼神,頓感一陣熟悉。

就是這不解和迷茫的眼神,像極了自己夢裡的那個姑娘。

他愣了下,意識到這樣盯著一個女子看似乎有些不禮貌,才移開了視線:“喬姑娘,你既然邀請我們來吃飯,是不是也該為我們解決住處,這待客之道屬實有些不周。”

裴雲州說這話時坐的筆直,一臉的理所當然,沒有一點心虛和不好意思。

彷彿喬吟替他們解決住處是理所當然的事。

喬吟瞅著他那理所當然的模樣,忍不住咬牙。

這個貴公子還以為這裡是京城,把自己當他的丫鬟使喚。

喬吟見他那欠揍的模樣就來氣,剛準備無情的把他攆走,就見他揉著膝蓋和腳踝開始唉聲嘆氣。

喬鐵柱聞聲走了過來。

他一臉關切的問道:“裴公子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裴雲州順坡下驢:“咳咳,實不相瞞,我前些日子被一個女人誤會,她把我主僕二人暴打了一頓,然後搶了我們所有的錢財。

可憐我們主僕二人因此流落街頭,淪落為乞丐,過上了地當床,天當被的日子,每天只能去灰坑裡扒垃圾吃。”

裴雲州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再加上一旁長流聲淚俱下的助演,直聽的喬鐵柱義憤填膺,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這是哪裡來的惡婦?還有沒有天理了?

把無辜被搶劫的人打成那樣,還誣陷別人非禮,甚至搶走別人的全部錢財,這惡婦若是我閨女,我非得把她扒掉一層皮!”

喬鐵柱越說越激動,裴雲州看了眼一旁耷拉著腦袋,像只小鵪鶉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喬吟,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喬鐵柱在那裡罵的那叫一個難聽,喬吟身上的皮越來越緊,她再也聽不下去了,幾步走到了喬鐵柱的一側。

“額...爹,你別太激動,氣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喬吟一邊用言語安撫喬鐵柱,一邊不斷地用手給喬鐵柱撫著後背順氣。

沒想到自己的爹爹竟是如此俠義心腸。

“真是氣死我了,丫頭,你說那個惡婦是不是該死?”

喬鐵柱氣的胸口仍是劇烈的起伏。

喬吟瞪了裴雲州一眼,見他此刻正雙手抱懷,看著自己幸災樂禍的笑著。

喬吟推著喬鐵柱進屋休息:“爹,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等喬家人在喬吟的催促下都進房間休息了,喬吟這才氣呼呼的走到了裴雲州主僕身邊。

長留見喬吟臉色鐵青,知曉接下來定是會有一場腥風暴雨,早就把腦袋埋在膝蓋上裝鵪鶉了。

“喂,裴雲州,雖然先前是我誤會了你,但我也是被那個小乞丐矇蔽。

你作為一個大男人,這麼小肚雞腸在我爹面前翻舊賬合適嗎?”

“而且呀,搶你們的錢我已經全部交給長留了。

為了表達歉意,我甚至還邀請你們來我家吃飯了,給你們做了那麼一大桌好吃的,這還不夠表達我的誠意嗎?”

面對喬吟連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