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娘雙眸猩紅,雖然她早就清楚這些人從不把她們娘仨當人,但是心裡想是一回事,現在被她們當眾說在明面上又是一回事。

以往她們欺負她打罵她她都能忍,每次她都安慰自己。

忍忍就好了,忍一忍孩子就長大了,只要自己一直付出,她們總能發現自己的好,到那時她們娘仨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她錯了,大錯特錯。

她低估了人性,高估了自己!

這群人根本就沒有心,無論自己怎麼付出都得不到他們的一絲回應。

“三嬸,你不用求他們,他們根本就不配為人!”

喬吟走到林月娘身邊,彎腰把她扶了起來。

她看著老喬家這群人,心裡也是涼了半截。

若不是自己親眼看到,自己也不相信這群人竟為了幾十文錢放任翠花去死!

一個個的,竟連畜生都不如!

喬吟從袖口裡拿出今早裴雲州給自己的二十兩銀子塞到了林月娘手裡。

“三嬸,這是二十兩銀子,你馬上帶著翠花去里正家找清遠哥。

讓他駕著牛車帶你去鎮上的回春堂找夏福海夏大夫,就說是喬吟讓你過來的,快去吧。”

林月娘看看手裡的兩錠銀子,又看看喬吟,感激的喉頭哽咽,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吟見她還呆愣在原地哭泣,急的推了推她:“趕緊去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喬吟,謝謝你。”

林月娘哭的雙眼都有些模糊,她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彎腰抱起地上的翠花衝了出去。

林月娘剛離開,曾氏就一臉嗔怪的看著喬吟:“喬丫頭,你說你也是的,看大夫不過就是三五十個銅板,你給老三家那麼多幹啥!”

趙小娥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我瞅著老三家忒誇張。

翠花不就是腿上拉了一個小口子嘛,按婆母說的那個法子,撒點草木灰就好了,哪裡用得著看大夫呀!”

喬吟擰著秀眉,看了看曾氏,又看看趙小娥,撇嘴搖頭。

“喬丫頭,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和婆母啊?”

趙小娥迎上喬吟的目光,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喬吟咂舌:“沒什麼,我只是奇怪,明明都是人,為啥你們的心腸比別人黑那麼多!”

趙小娥的臉氣的通紅,她舉起手剛想教訓喬吟:“居然敢拐著彎兒的罵我,你這個賤——”

見狀,曾氏一聲厲喝:“老二家的,你還不給我住手!”

“婆母,你為什麼不讓我打她?這個小賤蹄子她——”

趙小娥氣急敗壞的看著曾氏,剛想問出心裡的疑問,卻看見曾氏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

趙小娥瞬間會意,她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裡的火氣。

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是笑臉吟吟的模樣。

喬吟看著趙小娥的笑臉,只覺後背上一陣涼意。

又來了又來了。

這趙小娥和曾氏又開始憋壞招對付自己了!

果然,下一秒曾氏無比慈祥的聲音響起:“喬丫頭,我瞅著你最近起色不是太好哇。

只顧做生意不注意身體可怎麼行,要我說啊,一個大姑娘家家整天拋頭露面做生意像什麼話。

你做了這麼久,錢也賺了不少,足夠花了。

不如把你那生意給別人做了,你也好休息一下,你看你那一張小臉都憔悴成啥樣了,祖母看著真要心疼壞了!”

曾氏說著,還假意擠出兩滴眼淚來。

演,繼續演!

喬吟就這麼看著曾氏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