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身穿胡服,動作低調的姑娘,緩緩走上高臺,落座在最邊沿之處。

她身上沒有佩戴華麗的釵環,臉上也未施粉黛,卻依舊難掩昳麗無雙的雪膚月貌。旁邊的人無意間瞥見她,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人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宋彥昌開啟摺扇,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那人,忽然想起什麼,拍了下旁邊不為所動的殷凌霄:“凌霄,你看這姑娘……她才是那位真正的白鹿美人兒吧!?”

殷凌霄忽然抬頭望去。

幾乎不用尋找,他一眼就看見了傅淳兒。

在書院其實很難遇見她,小姑娘一直待在學堂裡讀書,連古樹那邊都很少去了。即便偶爾碰見,還沒等他開口,她就會裝作沒看見跑開,總是在躲他,怕他。

殷凌霄已經整整五天沒再看見傅淳兒,周身縈繞的躁戾愈來愈盛,直到這會兒看見她,才知道自己思念得緊,心口又酸又澀,連帶著眼眶都微微泛紅。

今天她沒穿那身寬大的青衫,而是一件更顯身形的胡服,頭髮挽起成髻,整個人俏生生地坐在角落裡,明明很低調,卻吸引著周遭大部分人的視線。

不光殷凌霄,整個馬球場,有無數人在看她。

宋彥昌還在盯著她,嘴裡發出感嘆:“夏老弟真是造孽,竟然搶了這樣一位美人兒的頭銜,若是早知道有如此尤物,本少爺沒準早就美人在懷,溫柔鄉纏……”綿。

話未說完,宋彥昌忽然噎住,看到殷凌霄眼神冷厲地看過來,讓他心中一慌。

“我……說錯話了麼?”宋彥昌弱弱道。

殷凌霄蹙眉,看到在場無數道灼熱的視線,他知道並非只有宋彥昌一人如此想。

她是翱翔九天的鳳,不是這群耽於美色的男人有資格肖想的。

殷凌霄扔下酒壺,渾身不爽地走過去。

傅淳兒進來之後,直接坐在高臺的最邊上。她只打算待一會兒,看方覺夏打完一場馬球就走。這會兒方覺夏還沒上場,她也不打算枯坐乾等,在腦海裡和系統溝通今日的任務。

高臺另一側,沈城從她出現後就開始躁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是地字班巨賈鹽商之子,之前在白鹿美人兒投票中公開表達對她的愛意,那句:“淳兒淳兒你最美,淳兒淳兒你最棒”就是他帶頭喊出來的口號。但傅淳兒從未有過回應,他幾次跑去人字班附近堵人,卻只見她一直在埋頭讀書,好像從來沒有休息過。

沈城對自己充滿自信,雖然士農工商,商在末尾,但他家可不是普通的商人,大夏朝一半的鹽務都要經由沈家之手,使得他們富可敵國,一般的小官反而要倒過來巴結他們。

雖然傅淳兒如九重仙女般美麗,是他從未見過的絕色,但沈城覺得應該不難上手。畢竟她是從鄉下長大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只要金錢砸到位,還不是任由他手把拿捏。

沈城整理了下衣襟,昂起自信的頭顱起身,剛走一步,忽然看見殷凌霄從旁經過,險些相撞。

殷凌霄偏過頭,視線落在他身上,冷聲道:“有事?”

一瞬間,沈城感覺自己被嗜血的猛獸盯上,整個人汗毛倒豎,不敢再動。

“沒……沒事,殷世子,別來無恙。”沈城露出訕笑。

殷凌霄收回目光,離開。

沈城看到他也是向著傅淳兒的方向走去,頓時偃旗息鼓,慫慫的坐了回去。

傅淳兒正閉著眼默背經義,頭頂忽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不是說不來嗎?”

她一抬眼,正對上殷凌霄垂下的視線,眼神淡漠。

傅淳兒抿了抿唇,看著眼前“從天而降”的殷凌霄,心中無語。

又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