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知難而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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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春生看著果兒,忽然好奇她是否從來都是如此自信堅毅,大約這就是真正的藝高人膽大吧。當一個人在某項技藝裡已經能夠站在巔峰,她自然也有了睥睨天下的資本。
“春生定竭盡全力助師父查明真相!”
隨春生終於收起笑容,認真地對果兒說道。
果兒卻被他嚴肅的模樣逗笑,自師父離開後,只有白駒陪伴的她,第一次又有了“夥伴”,雖尚有些不適,但這感覺,好像還不賴。
果兒笑著點頭:“好。你是幻術師,又對長安熟悉,可能幫我找到類似的絲線?”
果兒說著,撩起裙襬,從腳踝上取下一圈極細的白色絲線,遞給隨春生。
原來在慈恩寺塔中,果兒那一腳雖然啟動了懸絲機關自毀,卻也順勢用腳腕纏走了幾根絲線。
隨春生接過絲線,打量一番又拉扯幾下,震驚道:“這是懸絲傀儡上的絲線?這絲線細如蛛絲卻堅韌異常,當真見所未見!”
“你可知思南花燈戲?”
隨春生點頭:“知道,去歲元宵節風靡長安的懸絲傀儡花燈便是思南花燈戲的一種。”
果兒頷首:“思南花燈戲起源於黔中道貴州府,這種絲線的製作方法是花燈世家的不傳秘技,會製作的應當都是傳承技藝的匠人。但此線如此堅韌,能承載成年男子重量的絲線,應當是某位專門鑽研懸絲傀儡的幻術師精心改良過的。”
隨春生認真思索起來:“能夠改良絲線,說明此人也是思南花燈的傳人。明日我就去打聽長安城內來自貴州府的幻術師。”
果兒點頭:“那這件事就先拜託你了,我先去查一下死者的身份。”
隨春生聞言卻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果兒疑惑地看向他,隨春生半晌才說:“師父可記得,今日那個對你出言不遜的錦衣老狗?那死者便是他的兒子!”
果兒聞言一時無語,怪不得大理寺那個昏官揪著她不放。就算那死者的死因並非墜樓,僅憑她與錦衣男子的口舌之爭,也要多添幾分嫌疑。
“你可知那人身份?”
隨春生搖搖頭:“只聽來接他的人叫他顧郎君,但長安城裡姓顧的商戶應當不少,找起來恐怕不易。”
果兒沉吟片刻,唇角浮起一抹笑:“我們找起來不容易,大理寺卻容易得很。”
與此同時,大理寺的值房內,薛和沾正拿著一張海捕文書一邊看一邊對一旁的畫師道:“小娘子的眼睛再大些,這驢子是白色,不是黑色……”
這時,一名衙役引著一個提著藥箱的老者走了進來,薛和沾見到那老者面上一喜,躬身便要行禮:“師父……”
老者忙上前扶住薛和沾,連連擺手:“少卿使不得,折煞老朽了。”
薛和沾態度卻依舊謙恭:“師父驗屍結果如何?”
老者從藥箱中拿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開啟翻到最新一頁,指給薛和沾看。
“死者落身體多處關鍵部位之損傷程度與活體墜樓不符。死者並非墜樓而亡,系墜樓之前被絲線鎖喉窒息而亡。死亡時間大約在昨日日出時分,卯時左右。”
這時,那名衙役說道:“屬下遵少卿之命核查了幻術師果兒的入城公驗,卯時她正在城門處排隊入城,與她同路的百姓和守城的兵士均能證實。”
薛和沾聞言輕輕頷首,神色間對果兒的不在場證明絲毫不見意外。
老者並不參與大理寺查案的討論,向薛和沾拱手:“既然驗屍結果已經送到,下官便不打擾薛少卿查案了,這就回太醫署了。”
薛和沾忙拱手道謝:“辛苦師父了。”
說完又對衙役道:“幫我送送裴太醫正。”
唐朝尚沒有後世的“仵作”一職,各級司法衙署的驗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