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藍色的火焰在傀儡背後爆開,傀儡的動作陡然變的遲緩。

薛和沾趁機翻身爬起,一把扯過角落裡癱倒在地陷入昏迷的女子,將人扛在肩上便往外衝去。

這一次,傀儡沒有再阻攔他,隨著薛和沾跑過傀儡身邊,傀儡精鐵鍛造的笨重身體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一般,叮叮哐哐地散落一地,再也沒了“人”形。

地道里的煙越來越大,果兒與薛和沾都開始有了窒息眩暈的症狀,他們咬緊牙關腳步不停地往出口處狂奔,待終於重新回到地面,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二人都癱坐在地,如風箱般喘息不止。

薛和沾緋色的官袍上沾滿了黑灰色的塵土,果兒身上的衣裳更是好幾處都被燒破了洞,露出裡面被火燎出大泡的肌膚,看起來觸目驚心。

薛和沾只短暫掃過果兒身上的傷處,便守禮的移開了目光。雖然他小腿迎面骨在跟傀儡那硬碰硬的一腳撞擊之下幾乎骨裂,但他還是強忍疼痛,率先起身去尋了馬車和郎中。

果兒身上的燒傷並不嚴重,只是很有可能會留下一些疤痕,果兒卻並不怎麼在意這個。然而那個娘子的狀況卻非常不好,郎中說她小產大出血,沒有及時就醫,已經迴天乏力。

薛和沾不死心地想要帶她去尋裴太醫正,然而她在途中便已經香消玉殞,裴太醫正看了也只是嘆息。

只是裴太醫正卻驗出,那女子很可能是因為服用了過量的落胎藥,才導致了小產大出血。

待幾人回到大理寺,果兒對薛和沾道:“我覺得她不可能自己服用落胎藥,當是有人給她下了藥。”

薛和沾疑惑道:“娘子為何如此確定?”

果兒冷靜分析道:“我初次與她相見,她正在貨郎處挑選燕兒窩,那是小兒啟蒙的玩具,這孩子尚未出世,她就已經在給孩子買玩具了,她一定很期待孩子的出世。而且,方才在地窖中,她清醒的時候一直在求我救她,救她的孩子,說明她並不希望失去這個孩子。”

薛和沾聞言頷首:“娘子言之有理,那麼,給她下落胎藥的人,難道是秦長明?”

果兒聞言蹙眉,總覺得對又哪裡不對,突然,她衝入停屍房,拉起那死去女子的手仔細端詳起來。

“果然!”

果兒心中的猜測得到印證,饒是她一貫冷靜,也忍不住驚訝出聲。

薛和沾見狀湊了過來,待看清那女子的手,他黑亮的眸子暗了下來:“難道……”

“我懷疑她就是秦長明!”

果兒終於說出梗在自己心頭的猜測。

趕來的隨春生和石破天聞言震驚不已,同時驚撥出聲:“怎麼可能?”

“秦長明怎麼會是個女子?那秦長生分明說秦長明是他的堂弟!”石破天幾乎破了音。

薛和沾卻並未反駁果兒,而是順著她的猜測給出一個聽起來幾乎有些荒謬的解釋:“有可能秦長生也並不知道,秦長明實際上是個女子。”

果兒頷首:“我曾聽師父說起過,有很多傳承手藝的人講究家族技藝‘傳男不傳女’,甚至有的家族因沒有傳承技藝的男子,寧可讓技藝失傳,也不肯傳給女兒。”

果兒說到這裡,眸中滿是不忿。

隨春生嘆息一聲,接話道:“確實有不少這種迂腐之人,我師父其實也有女兒,但他寧願收養我這個孤兒,將幻術傳給我,也不肯傳給他的女兒。我師妹出嫁後,因這件事始終不肯原諒我師父,到他臨終也不肯回來看他一眼。他臨終時一直唸叨著師妹的閨名,不知是否也因此而後悔……”

眾人聞言均有些唏噓,薛和沾冷靜吩咐石破天:“去將秦長生提來,讓他認認這具屍體。”

秦長生很快被從大理寺牢獄中帶了過來,他初見停屍房內躺著的女子屍身時,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