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來幫你們畫死者畫像!”

武昉的聲音忽然響起,三人同時轉身看去,便見一隊左右監門衛連帶著數名新安王府護衛浩浩蕩蕩護送著武昉出現在了湖邊。

薛和沾與果兒幾乎同時蹙眉,盯著武昉的眼神滿是不贊同。

武昉想起方才對果兒的承諾,不好意思地笑著上前,拉住果兒的手臂搖晃著撒嬌:“阿姊別惱,我沒有亂跑,我是聽許中郎將對公主說要尋人給死者畫像,才自告奮勇想來給你們幫忙的。”

武昉說著,又看向薛和沾:“阿兄你知道的,我最擅長畫人!此刻這裡被人圍的水洩不通,你們一時半刻想要找個畫師可不容易,為何不能讓我試試呢?”

薛和沾看著武昉一臉地躍躍欲試,一時有些疑惑,問道:“你以往從不關心幻術以外的事,今日怎會突然對查案生了興致?”

武昉聞言,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果兒,一臉豔羨道:“我也想像果兒阿姊一樣,不僅‘精於一道’,還要‘學以致用’,就如先賢教誨‘達則兼濟天下’,能用自己的本事幫阿兄查案,為死者沉冤昭雪,也算是為‘天下’做了些事,可對?”

果兒沒料到自己有目的接近薛和沾的行為,在武昉心目中竟如此“崇高”,一時有些汗顏,避開武昉崇拜的眼神,沒有說話。

薛和沾察覺到果兒的窘迫,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唇角的笑容漾開。

武昉見薛和沾笑了,以為他被自己的話說服,立刻打蛇隨棍上:“阿兄,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那你快帶我去給死者畫像吧,筆墨紙硯我都準備好了。”

武昉說著,示意身邊的護衛上前,那護衛手中果然端著一套筆墨紙硯。

薛和沾無奈,只得嚴肅道:“你可知屍體與活人不同,即使只是溺死,死狀也並不美觀,短暫端詳或許就會令膽小之人不適,何況你要為他作畫,更需觀察入微,你確定不會受到驚嚇?”

武昉聞言面上頓時有些泛白,但視線掃到一旁的果兒,她立刻有生出了幾分勇氣,同為女子,果兒阿姊都不怕,她武昉定也能做到!

如此給自己加油打氣一番,武昉堅定地點頭:“我確定,我不會驚怕。”

薛和沾見自家表妹難得有了點“大人模樣”,一時心中竟生出些感慨來,含笑摸了摸武昉的發頂,卻還是嚴肅叮囑道:“死者為大,既你已承諾不會驚怕,那一會兒無論看到什麼,都不可在死者面前驚叫失態,驚擾逝者,你可明白?”

武昉嚴肅頷首:“阿兄放心,阿昉明白。”

薛和沾這才帶著武昉和果兒再次走向那具屍身,周圍看護的兵士立刻散開維護秩序,不讓任何人靠近。

不遠處,高臺之上的幻術大會也已經繼續進行,雖然有了方才的騷亂,氣氛全然不如之前那般熱烈,但公主有令,誰也不敢離開,群眾們只得默默在臺下觀看錶演。

恰好臺上表演的又是縮骨柔術,不需要發出任何聲音,場內一時安靜地有些詭異。

與此同時,武昉已經跟隨薛和沾走到了屍體身邊,縱然她已經在薛和沾的提醒下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在看清死者容貌的瞬間,武昉還是險些發出驚叫。

好在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大到唇瓣都湧出鮮血,才將那聲驚呼硬生生憋住。

薛和沾和果兒同時看向武昉,薛和沾只當武昉是第一次看見屍體嚇著了,正要出言安撫,勸她放棄給死者畫像一事,果兒卻發現了不對,上前拉住了武昉的手,對薛和沾道:“阿昉畫像需安靜,還請少卿讓護衛兵士們退遠些。”

武昉冰冷的指尖在感受到果兒手心傳來的溫度時,她整個人也終於回過了神,卻腳下發軟,險些跌倒,好在有果兒在旁不動聲色地支撐住了她的身體。

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