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越想越心涼(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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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正將自己關在屋裡,三天沒有見人。
後日便是朝會,趙正仍舊在躊躇,這聖旨拒是不拒。
以他的直覺,這定是為他精心準備的一個大坑。從“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原則出發,這聖旨他當原樣封存,遞迴中書,而後上書告罪,推拒不從。這麼做,他能及時避險。
但是若果真拒了,一來聖人面上掛不住。他肯定不是那個挖坑之人,他若是想對付自己,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六宗罪”時,就能一刀要了他的小命。二來這聖旨可不比當年涼王的招攬,容得他推三阻四,這是蓋了三省大印的正式文書,拒旨便是抗旨,乃上綱上線的原則問題。三來,若是鄭西元真要對付自己,一計不成還會有二計。第二計是什麼,何時發作,以何種方式發作,趙正不得而知。
與其處處受他人掌握,被他人明裡暗裡算計。倒不如真豁出去了,鄭西元料自己騎虎難下,那便就騎給他看。看看騎著老虎好辦事,還是騎著老虎容易被老虎咬上一口。
左右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諸事明朗的前提下,見招拆招方為上策。
只不過,直到現在,他對鄭西元這人仍舊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背景,他的履歷,以及他行事方式,這些也非常重要,趙正想補課,眼下就只有找高雲婷和王巧巧。
雖然盧玄接手長安總領後,亂相頻出。但蘭桂苑的職能其實一直還是有條不紊的。蘭桂苑的四大頭牌背地裡都是長安總領的流程,負責長安百官的情治資料歸納收集,對當朝大員的情況更是如數家珍。
王巧巧對鄭西元有過特別關注,大概因為長安城的達官貴人沒有一個像鄭西元這般清儉。王巧巧見過鄭西元一面,是在太子宴請幾位丞相登臺獻技之時。她與趙正說,關於鄭西元此人,長安總領的資料並不多。但她直觀認為,這位相公應該不簡單。
他那時並不是首輔,朝政仍由林仲把持。他一人粗衫綸巾,坐在角落。席間不聞不問,可也不是悶頭喝酒。他眼神裡藏著東西,打量人的時候總像是帶著考量。他沒有黨羽,又像沒有朋友。膝下沒有子嗣,唯一的女兒嫁於安國公後,家中只有一位糟糠,還薨逝了。
像他這般的孤家寡人,看似無慾無求。可若是真正無慾無求之人,王巧巧也見過。以她對這類人的定義,應該是形似不羈,心中平坦。不苟於權貴,不屑於朝堂,更莫要說這等平常宮宴。但鄭西元似乎很熱衷,雖不多言語,卻認真聽,認真看。像似想融入,卻又有些融入不得的感覺。
風月場上,似鄭西元這般的人也很多。往往三五個郎君同來蘭桂苑,就總有那麼幾個顯得格格不入。要麼沒家世,要麼手中沒有錢。跟著蹭吃蹭喝,自然要低人一等。
但鄭西元乃當朝宰輔,堂堂門下侍中,他自然不會低人一等。朝中想要巴結他的人,應該是數不勝數。就算是林相,對鄭西元也是恭敬有加。就算是聖旨,他該駁回還是要駁回。似他這樣位高權重者,在東宮宮宴上,卻也依然低調。
王巧巧善於窺探人心,對人群中的異類便更加好奇。回蘭桂苑後,她便翻找起關於鄭西元的資料,卻發現所載十分有限,且都為判事公孫大娘手寫歸納的。
鄭西元,興於劍南。安郡王自劍南反攻隴右時,鄭西元與太子追隨左右。其家世不顯,祖父不過劍南邊軍的一名小校,立有微末功勳。聖人龍潛之時,鄭西元便是成都川王府中的家將,官職司曹,主糧冊、功簿事宜。肅州一戰,鄭西元中箭戰傷,而後離開河隴,赴任漢中縣令,次年轉任關中鳳翔,處置各處轉運傷兵。景中二十四年入長安,任萬年縣縣令,二十六年任御史中丞,二十八年任禮部尚書,赴吐蕃和判。
新曆一年接任門下。
“你等等!”王巧巧正說得興起時,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