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弦得繃緊了,那是一根誰也不敢碰觸的底線,它隱蔽如同地雷線,稍不留神就會“嘭~”炸個粉身碎骨,郝百聲笑了,笑得很通透,問題他秒秒說一嘴,在虛實之間遊走,一方面含有忠告,一邊有又慫恿之意,半拽很不用力,做個樣子,半推可就是真推,還得陳仲秋戴高帽,還不止一頂,陳仲秋難怪會心花怒放,只一天半時,就會傳到黃興忠耳朵裡,哈哈!他要坐山觀虎鬥了,這是出大戲呀,這叫不叫借力打力?他就不清楚了,作死的人,豈是一言半語可以點醒的?東風無力百花殘,我掃殘花壯地焉!看著陳仲秋在作死的路上滑出老遠,他笑出狐狸的快慰。

郝漢卻是一副死人抬上門的哭喪相,“羍,土木鎮究竟你是鎮還他是鎮長?一副為所欲為的樣子,你看他在黃花甸神氣活現的樣子,好像他是鎮長,竟然搬出香川幽蘭那小婊子,對你隻字不提,我這個大隊長在他眼裡,就是空氣!”郝漢把腰裡皮帶扯下,扔桌上,“什麼玩意兒?當初我怎麼眼瞎,讓他進了聯防隊,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有些城府行不行?火棍未丟,鍋不算開,對付這種人,得借力打力!”

“石卿是你借來的吧?打著陳仲秋了嗎?他不是照樣飛揚跋扈?你那一套不行!”

“要是我們暗通黃興忠呢?”

“真事?要真那樣:就夠他喝上一壺的!他忒不象話啦,居然拖家帶眷進了黃家大院,居然讓手下人叫他‘老爺’,稱呼胭脂為‘太太’,叫黃家大院為陳家大院!”

“所以呀,人不作死就不會死!行啦,就這麼點兒破事,也能淤塞你心裡!叫他是玉皇大帝,他就是玉皇大帝啦?這不是做夢想屁幹吃嘛?聽我的,我會差人去塌河谷地去,人不作死就不會死,風頭正勁,你就讓他逍遙幾天,你這麼不容人?佘傳忠什麼背景?他了解嗎?任何人他都敢惹:人家縱橫江湖幾十年,沒兩把刷子,能鎮住道上這些遠比他陳仲秋更厲害的斜魔鬼祟?他有仨兒子,其中兩個在江防軍隊裡,一個在山西做礦!這是個什麼背景?你看他不說不講,扛個大煙袋,竄來蹦去,有實力!”

“真的假的?就算真的,遠水解近渴?怪不得你不急不躁,真是隻老狐狸!”

“要不怎麼說你眼窩子淺?幾十年了,在土木鎮這一畝三分地,我鬥翻多少人?要不他們在背後,怎麼叫我‘不倒翁’?你以為這名號什麼人都配得上?”

“陳仲秋結局會怎樣?”郝漢笑了,嘴還有些歪。

“死得很慘!他有背景嗎?有什麼人站他後面?”

“好像沒有!”郝漢??頭,笑得很燦爛。

“不是好像,而就是沒有!他以為日本人進來就站住了腳?日本人是他羍嗎?就算是,滾蛋那一天也不會帶上他!”

“你是說:日本人會失敗?”

“遲早的事!連黃興忠這號人都動起來了,那一天還會遠嗎?套種看收成!這些你不懂,也不需要懂,聽我就是了!”

“你高!高家莊的高!”

“這是我們的底牌!別讓人覺察!是老虎得裝袖籠裡,那才怕人!”郝百聲指指袖籠口,“深一些,不能讓人發現!做事看人,走三步你得看到五步之外,日本人橫衝直撞,到處撒歡,任何人都敢鬥,那話說得叫一個狠,事做得那叫一個絕,明明是彈丸之地,卻有人張口閉口‘大日本帝國’為啥?缺什麼補什麼,明明是東方蕞爾小國,卻妄自稱大,跑偏就會走敗!刻在骨頭上的東西,用水能洗掉嗎?別和陳仲秋頂牛,讓他折騰,這個人除過任性,還是有長處的,能夠將一盤散沙的聯防隊弄成這樣,還是有些事的,換了你你能?張志清、劉鐵牛、王柱子哪一個是好人?他們最終最服誰?也日本人都說:土木鎮聯防隊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聯防隊,他們還要向全縣推廣我們的經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