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推官說府衙並不遠,秦無病便想走一走,順便看看梧州的街市,林淮也想溜達一下,幾人便說定走路前往。

知道秦無病是去驗屍,郭義一開始並未打算跟著,可眼看秦無病,陳推官,林淮和福爾摩斯一起有說有笑的向府衙走去,他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林淮看郭義跟了上來,笑呵呵的拍著他的肩膀說:“男人嘛就該啥都不怕!一會兒屍體運來,你第一個上前,多看幾次……”

郭義轉身便想跑,被林淮拽住說:“在我手裡你還想回去?別怕,一會兒路過胭脂店,多買些脂粉撒身上,香噴噴的便聞不到臭味了!”

秦無病冷哼一聲:“怕是死人也讓你燻活了!”

郭義更想回去了。

陳推官忙說:“一會兒你在簽押房坐等便是了,沒必要都跟著。”

郭義這才想到他們是去府衙,他可以不見,他怕個球!

幾人有說有笑,陳推官看天色還早,便帶著眾人繞了一下,走上了杏林街。

杏林街商鋪眾多,更有小吃雜耍,幾人看得興起,吃得帶勁,不知不覺耽誤了些時候,眼看日頭西沉了,陳推官急道:“快快快,時辰不早了,莫看了,趕緊去府衙!”

眾人跟著陳推官急急前行,忽見前方圍著不少人,叱罵聲和哀求聲混在一處,聽著很不和諧!

秦無病本能的朝人群走去,福爾摩斯趕緊走在左右,林淮和郭義緊隨其後,陳推官伸了伸手想喊住他們,竟是沒有喊出口,只得跟了過去。

……

秦無病沒著急往裡鑽,而是站在最外層,憑藉自有的身高和細長的脖子先張望了一下。

只見眾人圍住的街中,站著幾個神色囂張,面色兇狠的男人,還有一人年紀不大,緞面的青色長袍,腰間墜著玉佩,手中還拿著扇子,儼然翩翩公子一枚,可配上那副惹人厭的得意表情,不用問也知乾的不是好事,再看那幾個賊眉鼠眼家丁打扮的隨從,秦無病已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再看地上跪著的,一名瘦弱的女人懷中抱著個嬰兒,嬰兒正在啼哭,那女人輕輕晃動著雙臂,口中柔聲哄著孩子,旁邊一對老夫婦正跪地求饒,好不悽楚!

“真是作孽呦!”圍在最外層的一位老婦人哽咽著小聲嘟囔了一句。

秦無病正好站在身旁,便低聲問道:“這戶人家得罪了權貴?”

老婦人左右看了看,這才低聲對秦無病說:

“跪地上的老兩口姓沈,靠在街上賣豆花為生,老兩口快四十才得一女,名喚春花,春花長得標緻,唉,去年初被西景別院管家的兒子看上了,強搶了去做小妾,老兩口眼睛差點哭瞎,我們可沒少勸,只說春花是去享福了,老兩口這才好些。”

“可誰承想今年初,春花大著肚子被人抬了回來,扔到家裡,那時已是進氣多出氣少,老兩口趕緊找穩婆,說是難產,沒救了,怕要一屍兩命!老兩口哭的背過氣去,可春花突然睜開眼,使出全力將孩子生了出來,唉,隨後便血崩死了。”

“那,跪在那裡的是誰?”秦無病低聲問。

“哦,她叫春草,真是個好姑娘,是沈家老兩口撿回來的丫頭,撿回來的時候我見過,哎呦,就那麼一點!那時春花快滿一歲了,沈家老姐姐還有奶,春草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春花和春草姐倆兒雖非親姐妹,可比親姐妹還親!春草對沈家老兩口更是孝順的不行,這一年多也多虧了春草照顧,沈家老兩口才沒嚥了氣。”

“前段時間那管家的兒子知道春花生了個小子,便想要回去,可到家一看那孩子,又不想要了,你想啊,那孩子自打出生便沒了娘,哪有奶吃?都是春草想盡辦法喂一口米湯,四處借一點羊奶,飢一口飽一口的養了幾個月,病病歪歪,瘦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