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麼聘禮?”

張山月沒好氣道:“你長兄的親事黃了,你爹帶人去找那曹家討說法。”

“黃了?”沈衡詫異:“為啥啊?”

張山月:“曹家嫌咱家窮,去攀高枝了。”她想起此事就來氣。

自家雖說比不得富貴人家闊綽,但在鄰里中間也算吃喝不愁。

沒看有些鄰里人家,冬季連寒服被褥都沒有,全家四五口人只有一條完整褲子,誰出門做活誰才有資格穿,那才叫窮!

沈衡聞言皺了皺眉,心裡微微不舒服。

隨即又舒展開眉頭,笑道:“我瞧那曹家女郎也不是什麼大美人,黃了正好,等咱家有錢了,長兄要什麼樣的娶不著?”

沈昭點頭贊同:“就是!”

沈衡忽然轉頭問妹妹:“阿昭,你那什麼掙錢本事呢?說出來聽聽?”

“就是這個。”沈昭一指黃盆裡的豆腐:“這東西好做又好吃,比售賣舊寒衣牢靠。”

寒衣也只是冬季賣得出去,因為大家想保命,不得已花重金買回去。

若到了春暖花開時節,人們能省則省,哪裡還敢買衣裳布匹?

自家也不是縫縫補補過一年麼?

所以啊,還是便宜又好吃的東西最暢銷,四季都有顧客光臨。

沈衡走過去,抓了一塊左看右看,然後塞進嘴裡。

隨後又拿起一塊,正準備往嘴裡送,就被親孃拍了一巴掌。

“嘗一塊得了?你還上癮了?”

張山月瞪一眼兒子,將黃盆端去一旁:“閒著沒事把韭菜理一理,下晌包餅給你們吃。”

沈衡笑嘻嘻答應一聲,吃了手中豆腐就去理韭菜。

邊理邊回頭對老孃說:“娘,等做好留點給咱們,兒子還沒吃過豆腐做的菜呢。”

“知道了。”張山月在閨女的指導下,將平菇撕成一條條,又把豆腐與鴨血切成小方塊,之後把魚圓肉圓等食材放進大鐵鍋裡,只等母雞湯煨燉差不多就倒進一起煮。

沈衡看得口水直流,他雖沒吃過這些東西,但本能覺得都是美味。

果不其然,等雞湯倒進大鍋一起燉時,那味道簡直香飄十里。

隨後兩個陶釜裡也煮上雪白的大米飯,只等老爹一回來就可以開吃。

此時日頭已經正午偏西,在沈衡的望眼欲穿中,老爹沈昂一行人緩緩進了鄰里。

“娘!爹回來啦!”他興奮地跑進灶房,對親孃道:“這下咱們能吃飯了吧?”

張山月聞言趕緊將黃盆裡兌上熱水,端去院子裡放好。

這是給客人清洗手臉的,再放一塊布巾在盆邊,給客人擦手用。

“別儘想著吃,快去把席子與支踵擺好,小几也搬過去。”張山月指使兒子道:“我瞧著今日客人不少,你可別在人前給你爹丟臉。”

“知道啦!”沈衡撅著嘴去廳堂鋪設席子與小几。

沈昭也忙著準備陶碗裝米飯,好在自家經常請客吃飯,碗筷都是足夠的。

這次老爹一共帶回十來名客人,有西鄉的鄉嗇夫,還有安樂鄉的三老與鄉秩嗇夫鄉佐幾個。

加上他自己與兩名亭卒,還有一個陳慶,整整十人。

趁母親沒顧上這邊,沈昭特意給二兄預留一大碗雞湯燉豆腐魚圓等,還有一大碗白米飯。

她有預感,如果不提前留出飯菜,自己這一大鍋菜肯定會被吃的光光。

“咦?沈兄家做的什麼?為何如此香?”一人循著味兒走進灶房,望見屋裡一口碩大鐵鍋,不由驚訝道:“這是鐵製釜吧?從哪裡買的?”

沈昭連忙解釋:“是從西域駝隊那裡買的。”

“哦?”來人是個中年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