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少年遞給十九一個香囊。

十九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癟嘴:“好臭啊。”

“這是藥囊,隨身佩戴,可安神鎮痛。你脊背處的斷骨傷了太久,已難恢復,疼的厲害時,可以取一指囊中的藥粉抹在人中處,略作緩解。”少年輕聲解釋道。

“那毒發的時候也能用嗎?”十九將藥囊收進懷裡。

少年輕蹙眉頭張嘴。

“等死。好的,我知道了。”十九搶答。

少年閉上嘴。

十九衝少年揮揮手:“走了。”

也衝木頭人揮揮手:“走了,小木。”

然後轉身往院外走。

“愚木。”

十九停下腳步。怎麼臨走了還罵人呢?

“它的名字。”那少年補充道。

“哦。”十九繼續走。

“瑚。”

十九又停步。

“我的名。”少年的聲音很輕。

“哦。”十九再走。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少年忙道。

十九偷笑:“我沒有名字。”

“不過呢,”十九轉身,她已走到院外的山路上,隔著半個院子看見少年正坐在枝繁葉茂的梅樹下。

“如果一月之內我們再相見,你可以喚我十九。”

十九轉身離開了。

她未有片刻留戀。可少年卻只能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

“十九……”少年在梅樹下低喃,“但願你能活到十九歲。”

十九摸索著下山的路,廢了大半日才回到村裡。

跛子正坐在村口等她。

“幾日了?”十九問道。

“七日。”跛子答道。

“那藥師谷谷主之前並不在谷裡,剛回來。”十九已猜到那少年口中的母親應就是藥師谷的谷主。

“這幾日替你診治的人是誰?”跛子發問。

“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十九瞎編。

“他們給了你什麼?”

十九知道這藥囊必然瞞不過死老頭的鼻子,倒也坦蕩:“一個藥囊,說是安神鎮痛的。”

“嘿。”跛子冷笑,“不過是自欺欺人。”

“也還好吧,你那止疼藥也不能完全止痛啊。你們這算是兩泡狗屎一樣的味兒。”十九聳肩。

“那群孬種怎麼配和我相提並論。”跛子有些惱怒。

“呵,雖然費了些無用功,倒也不是全無收穫。”十九微笑。

“那谷主願意見你了?”跛子欣喜道。

“這個嘛,”十九賣關子,“就要看你的了。”

跛子微微皺眉。

二人來到村長家裡,十九將大門合上,拉著村長往牆角走了幾步避開跛子,耳語道:“我叫十九。我的診金是一個人。”

村長挑眉。

十九輕笑解釋道:“這個人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天下第一製毒門派的首席弟子,現任掌門的師弟。”

村長順著十九的目光看向跛子。

跛子心裡一驚,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被一群綠衣人蒙著臉,捆著手腳綁在擔架上的時候,十九還是很愜意的。

畢竟死老頭的嚎叫聲實在太悅耳了。

與十九不同的是,跛子不僅被蒙著臉捆著手腳,還是被麻布塞住嘴拖在地上上山的。

跛子想不明白十九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又怎麼會想到拿自己來做治病的診金。

如果他現在還能把這兩句話問出口的話,十九一定會很大方的回答他的問題的。

“嗐,瞎猜的唄。大不了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