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還是掌櫃走出來打圓場:“白老闆與徐娘子今日一賭真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只是賭徒不過都為求財。想來徐娘子先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白老闆仁心仁義,必定不會真的計較到這個地步的,是吧?”

開玩笑,這徐娘子可是賭場的常客,這要是沒了,他的生意豈非虧上加虧。掌櫃抹汗。

何山淡淡掃了一眼察言觀色的掌櫃,到底還是願意給他個臺階下的:“我知道掌櫃的意思。我同徐娘子也並非真有何深仇大恨。只是賭注早已下好,八十萬兩銀子和一條命。我不過是求個公平罷了。”

賭場裡的人都是何等人精,掌櫃和徐娘子聞言俱知此事尚有斡旋的餘地。

掌櫃忙道:“八十萬兩我定是雙手奉上,絕無二話。只是這條命,是徐娘子的賭注,尚需徐娘子交出一條命來,便算是兩清了。”

掌櫃斜眼看徐娘子給她打眼色。

徐娘子撐著賭桌站起身來,躊躇道:“不知白老闆看不看得起我店裡的夥計同奴僕,他們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只要白老闆一句話,要多少人我都絕不敢說個不字。”

何山哼笑:“呵,在座諸位都知道,我向來是不在賭場之外露面的。我看徐娘子也不是有心帶我去鋪子裡挑人,只怕還是顧念著我這張皮,想要掛在自家店鋪裡攬客吧。”

徐娘子忙搖頭:“奴家豈會是這個意思。”

“其實,就在這賭場之中,徐娘子也並非給不出賭金的。”掌櫃卻輕聲道。

徐娘子一愣,後知後覺地看向身後尚在捆縛中的男子。

那男子不知何時轉過身來,正看向翹著二郎腿坐在木椅上的何山的……胸?

何山抱臂。怎麼個事兒?這兒到底誰是色魔啊?

徐娘子看著那男子咬唇皺眉,眼中盡是貪婪和不捨。何山忍不住擔心徐娘子該不會真是寧肯賠了自己一條命,也捨不得這個精壯的男人吧。

好在最終求生意志還是打倒了迷心色慾。

“若是,我將這,男人賠給白老闆,做賭金,不知道白老闆,願不願意……”徐娘子幾乎是一字一頓。

我看你是挺不願意的。何山癟嘴。

何山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高大健碩的男子,為難道:“這……不好逼徐娘子割愛吧。”

“無妨。”徐娘子仰頭阻止口水,啊不是,眼淚滑落面頰。

“既是如此……”何山猶豫,“那好吧。那就依徐娘子的意思吧。”

掌櫃忙上前遞出一張八十萬兩的銀票兼捆住那男子的線頭一併交到何山手裡。眾人拱手道喜,恭恭敬敬地把何山連同她牽著的男人送出賭場。

一拐出賭場前的小巷子,何山立刻拉著男人往屋頂上爬。好在那男子倒也順從,跟著何山爬上去,就靜悄悄的趴在她身邊。

何山眼見著賭場的掌櫃同打手舉著棍棒火把從屋簷下經過。

呵,果然,誰會真的甘心把八十萬兩銀子拱手相讓呢。何山嗤笑。

何山仰躺在屋簷上等賭場那些人在下邊找她一整夜。

“你怎麼猜到。”

未曾想那一直沒開過口的男人竟然說話了。

何山一愣,轉頭看他。那男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她,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

“你說那骰子?很好猜啊。我在那賭場裡少說也看了幾萬把賭局了。他們每個人擅長的玩法,慣用的話術,熟練的手法我都記得一清二楚。越是跟他們賭他們擅長的東西,他們身上的習慣就越是容易預測。”

閒來無事,何山也願意在乾等的過程中嘮嘮嗑。

“就說那個徐娘子,她每次搖完骰子問人家是幾點的時候,那結果就一定是十點以上。不過說來也是我運氣好,竟然第一把就猜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