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盤坐在愚木腦袋上上山時,表情是很囂張的。

當看到上山的石梯上有個人很圓潤很絲滑地滾到愚木腳下時,她是差點沒繃住的。

雲秋很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害怕所以才腳崴了的。老天爺,我再也不叫你老天爺了。你根本沒把我當你親孫子啊!怎麼剛從被師傅打死的險境中跑出來就又讓我撞上個氣焰囂張的機巧大師啊!

何山握拳掩面收拾表情。

雲秋顫顫巍巍地爬起來跪著,哆哆嗦嗦的開口說話:“敢問,敢問這位仙尊,來,來荒山可是,可是有事啊?”

求求你了,說你是迷路了吧,我親自給您送出去啊。雲秋最後一次對老天爺祈禱。

仙尊?何山挑眉,這修仙者這麼好騙的嗎?我還啥也沒幹呢,就叫我仙尊?

“呵。”何山冷笑,“去通報吧。”

隨即便不再理會地上的雲秋,兀自使著愚木緩步上山。

等雲秋又連滾帶爬地跑回機巧閣門口跪著的時候,雲掌門心都涼了半截。

但他還是強撐著氣勢:“是誰擅闖荒山?”

“師傅,你,你快去看看吧。好像好像是個同道中人啊。”雲秋說話還是帶著顫音。

完犢子了。雲掌門石化當場。

雲翰聞聲從閣內走出來,看見自家師父還在原地穩穩當當地立著,不由感嘆。師父果然是師父,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啊。

雲掌門伸手,雲翰立刻上前扶住。

噢,原來師父是腿軟了,動不了了啊。雲翰握著雲掌門微微顫抖的手臂,內心很是無語。

雲翰湊到雲掌門耳邊耳語道:“師父,未必是墨家本門之人。”

雲掌門聞聽此言,精神才稍稍迴轉過來。雲翰說得對,墨家一向擇徒極嚴,被半道貶謫的數不勝數,來人也未必就是墨家本門弟子。

雲掌門冷靜下來,同雲翰站在機巧閣前靜候不速之客的到來。

雲秋趕忙手腳並用的爬到二人身後躲著。

何山到得山頂時,二人一狗,不是,二人一雲秋便在一座閣樓前抬頭看著她。

何山勾唇,並不動作。

雙方對峙半晌,到底是雲掌門先沉不住氣:“不知這位仙友,突然到訪,有何貴幹?”

看來果真是唬住了。何山一聽仙友二字心中便有了底。

“你不知?”何山冷聲道。

雲掌門雙腿又是一軟,好在雲翰及時穩住了。

雲翰開口道:“仙尊驟然駕臨,既不多言,亦無傳信。我等又豈知仙尊何意?”

看來這傢伙才是這山上的主心骨。何山很快分析清楚形勢。

“我自然是為你師傅而來。”

“師父不過在這荒山帶著我們幾師弟避世修行。難道仙尊連這也不允?”

“呵。”何山冷笑,“當真是,避世,修行?”

“自然是。”

“那你一門師兄弟的機巧之術何以如此粗陋。”何山拿不清幾人的痛點,只好用話術試探。

雲翰微愣,卻與雲掌門對視一眼。

何山心中暗驚,知曉自己此言必定已叫二人聽出些端倪。

“卻不知,仙友師承何門何派,竟如此口出狂言?”雲掌門高聲道。

“呵。”何山冷笑一聲,不敢再辯,竟心念一動直接指揮著愚木朝三人踩去。

雲掌門同雲翰自然立刻喚出自己的機巧。

雲翰使的是一隻仙鶴。

雲掌門使的卻正好同何山一樣,也是一尊木人。

一鳥一人從左右兩方夾擊愚木。何山一邊指揮著愚木格擋反擊,一邊注意觀察那木人的制式。

那木人同愚木已有八九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