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芸院門口那條小路上。自句荷腳下到芸院正門不過五步。

但三人都默契地停在此處。

“哥,如果有事我會大喊大叫的。”句荷知道句蓮為何停在此處,她笑著解圍道。

句蓮雖不放心,但也的確不願進去。

少年沉默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

“要是摔了裂了,你就別回來見我了。”句蓮面上冷言冷語,卻拉起句荷的手鄭重地將那玉牌放在她手心裡。

阿竹見到那塊玉牌,詫異地看向句蓮。

但句蓮的眼神此時只落在句荷身上:“若覺情況不對,就第一時間緊握這塊玉牌,知道了嗎?”

“然後你就會從天而降?”句荷看著手中的玉牌挑眉。

那玉牌並不大,長方形,是由淡青到翠綠的漸變之色,玉牌上浮雕了二山一水一魚。那魚取得是玉牌上最翠綠的一段魚質,魚尾在上,魚頭在下,呈半圓的弧形探頭看向玉牌之外。

玉牌上還有些溫度,想來是在句蓮懷裡染的。

“出來記得還我。”句蓮沒回答,反倒推了推句荷的胳膊,“去吧。我就在這。”

句荷看著少年繃直的嘴角笑了笑,將那塊玉牌收進自己懷裡,衝立在原地的二人揮揮手,獨自進了芸院。

芸院中的下人相比從前少了很多,許是死了些,又或許是走了些。院中的藥爐還冒著熱氣,只是無人看守。句荷走進芸娘臥房。

女人憔悴了不少,臉色青白,斜靠在床頭,由劉媽一勺一勺地喂著湯藥。

“荷兒。”芸娘見句荷逆著日光走進來,氣若游絲地開口道。

因著昏迷太久的緣故,那聲音透著沙啞。

“小少爺。”劉媽站起來,湯藥才餵了幾口,她有些躊躇是否該離開。

“劉媽,你先出去吧。”芸娘開了口,劉媽只能放下藥碗,臨走前,將臥房的大門替母女二人掩上。

句荷走到芸娘床邊坐下。

“聽說這幾日,你被關在蓮院?”芸娘仔細瞧著句荷的臉色,白嫩的臉,未有消瘦半分,看姿態也不似受過刑罰的樣子。

“他沒來看看你?”句荷答非所問。

芸娘微愣,冷笑道:“呵,他怎麼可能會來。”

“那你為何還要殺了蕊夫人?”

芸娘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知道他從此以後不會再來,還費心爭個屁的寵?”句荷問的很直白。

芸娘不傻,卻總有些莫名的天真。

“反正我這一生,也就是在這後院里爾虞我詐,不爭還能怎樣呢?”芸娘勾起嘴角,卻湊不出半個笑容。

“不是有逃出去的機會嗎,怎麼不逃?”

句荷原以為,芸娘是會趁此機會死遁離開的。從前句荷是她的籌碼,如今句荷卻是她手裡的炸藥。優秀的賭徒應該懂得及時脫手。何況句老爺的目標是句荷,芸娘不過是順帶,就算正好死在這場意外裡,句老爺也不會多看草蓆裡那具女屍幾眼的。

“我答應過你的。無論發生何事,娘都和你在一起。”芸孃的嘴角終於勾起適當的弧度。

“可我不是你的孩子。”句荷卻沒被這笑容打動。

芸娘瞳孔驟縮,臉上青白之色愈重,仿若一朵早就開敗了的白花。

“你……”芸孃的聲音在發顫。

“我記得。”句荷笑起來,“我什麼都記得。”

“所以,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我知道你想殺我。”句荷替她說出了這個字,“我也知道,你幾乎差點就真的殺了我。”

芸娘微張著毫無血色的雙唇難以置信地看著句荷。

她養了七年的孩子,她手把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