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缺錢!”白筱君強裝鎮定坐直身子,似乎這樣就可以撐起她的自信。

“白掌櫃。”陳立扭過頭,順著窗子看向院子外面的破敗景象,“你們看起來可不像是不差錢的樣。”

“不用勞您費心,陳公子如果沒事就請回吧,我覺得身體有些不適。”白筱君拒絕道。

而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外面窗子下面,幾個染布工人悄悄的溜了過來,這裡的很多人都在四季織工作多年。

和白筱君既有僱傭關係,又摻雜著一些相濡以沫的特殊情分,對於四季織的未來,他們也十分關心。

陳立沒有起身,只是笑眯眯的看著白幽君,然後掏出一張銀票輕輕的按在桌上。

“我出一萬兩。”他聲音不大,卻讓白筱君的臉色猛的一變,因為驚訝,在房間裡裝作清掃的段南,甚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白筱君深吸一口氣。

天龍紡曾經想強買四季織,那時候師爺徐標給出的價格是三千兩,這個價格是遠低於市價的,實際上對於天龍坊來說,四季織唯一值錢的就是它的特殊配方。

可即便如此,5000兩買下整個四季織也足夠了。

而現在陳立給出的報價是1萬兩。

“天哪,一萬兩!”窗臺下有工人忍不住驚撥出聲,很快就被身邊的同伴捂住了嘴,白筱君當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響,可此時她也顧不上許多,而是一臉驚訝的看著陳立。

事實證明,就算她心中堅定,可面對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也很難立刻說出拒絕的話。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那個陳公子怎麼會給這麼多?”窗臺下,有工人小聲嘀咕道。

“還能是什麼原因,你們覺得咱們四季織什麼東西最值錢?”

“院子?不對,是配方!”

“錯了,完全錯了,整個四季織最值錢的是咱們的老闆娘,配方就算再值錢,也得有人把它寫出來,而咱們的老闆娘不但知道配方,能力容貌和性格也是頂尖的……”

“你這麼說難道這個陳公子不是為了買下四季織,而是為了……”

“噓,小點聲!”窗下幾人嘰嘰喳喳。

他們的話卻一字不漏的傳入白筱君耳中,她臉上閃過一剎那的紅暈,守寡至今她一直潔身自好,出門時也不與陌生男子有過多交談。

可聽了下面工人的話,再看到對面陳立英俊的面容和風範,心中難免會生出一些異樣的情緒。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不遠處的段南看向陳立的目光裡,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戒備。

逃亡在外,被白筱君收留,相處時間久了,對於這個善良,容貌出色的女子,段南很難不產生好感。

可他本人是個逃犯,又感覺年齡稍長,一直按捺住自己的心思,不過此時,聽到外面工人的議論,看到儀表堂堂的陳立,他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陳公子。”白筱君定了定神,“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四季織……”

“啪!”陳立沒有說話,而是將第二張銀票拍在桌上,白筱君定睛一看,相同的面額,甚至讓她的呼吸微微一滯。

“白掌櫃,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陳立態度溫和,臉上沒有揮金如土的囂張,只是拿出一副談生意的姿態。

“四季織歸我,但具體的管理還是由你來做,我要告訴你,我買下四季織之後還要投一大筆錢購買新的土地,僱傭更多的人,然後將四季織染的布賣到更遠的地方。”

“尤其是絲綢……”

“你沒錢購買原材料,我來幫你,至於銷路,更不用你擔心,其中的絲綢會被送到碼頭,裝上貨船運到大洋彼岸,而你要做的,就是管理好四季織和這裡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