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夜央此話一出,幾人都是一愣。

姜燕燕看向袁府吏,下毒之人並非想要赤夜央的命,而是想將他們硬留在此處,他確實可疑。

只見他駭了一瞬,垂眸道:“小官不明白……”

“別浪費時間!”

袁府吏話才起頭,赤夜央便打斷了他。

赤夜央的語氣斬釘截鐵,似乎就認定了袁府吏有解藥,而非只是模稜兩可的試探。

便見袁府吏稍顯遲疑,然而片刻後卻目光一定,向赤夜央磕頭道:“求小王君親查雲夢館和濟水府衙!”

赤夜央眉梢微挑,玩味地看著獵物一般:“你這是在……威脅本君?”

“求小王君親查!”

袁府吏似是鐵了心要撞南牆,看得姜燕燕心裡一緊,不覺間想到了前世,一個人的一念之差,卻可能讓無辜之人陪葬。

“袁府吏,你沒有親人麼?”她不禁問道。

那袁府吏正要下磕的頭一頓,下意識握緊了雙拳。

“毒害太子,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已鋌而走險踏空了一步,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縱使你不怕粉身碎骨,縱使你也沒有家人,那族親呢?有多少人明明什麼也沒做,卻統統只能給你陪葬!”

姜燕燕雖壓低了聲音,可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都紅了眼眶:“你心懷濟水百姓沒錯,但你決定孤注一擲的時候,可有憐過你的族親?難道就因為與你有一絲血脈相連,就活該被犧牲嗎?!”

她微微顫抖,喘了口氣,一轉眸正撞上赤夜央的目光,頓覺自己又失態了!連忙側過臉去,稍稍睜大了眼睛,將眼前水霧給憋了回去。

她定了定神,上前兩步,湊到袁府吏面前小聲道:“別挑戰王權,惹怒了小王君,反而弄巧成拙,害了無辜的人不說,也未必如你所願!”

袁府吏始終垂著頭,沒有吭聲。只是他額邊凸起的青筋還是暴露出了內心的不平靜。

然而顯然赤夜央的耐心已快消磨殆盡,眼見著他漸漸變了臉色,攤開的手一握,就要收回來,姜燕燕連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

“小王君,您手怎麼這麼涼?快放回被窩裡暖暖……”

姜燕燕正想將他的手放進錦被,同時覷了他一眼,卻見他眼神陰鷙,盯得她心裡一抖!

她手一頓,嚥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又將他的手給拉了回來,自己另一隻手也握了上去,眉眼一彎,道:“還是妾身來吧……”

赤夜央挪開了視線,卻沒有掙開她,感受著她手心裡的溫度,眼神裡的風雪也不自覺地漸漸在消融。

但一旁的寒夏卻已忍到了極點,衝上去一把揪起袁府吏的衣領,將他狠狠按倒在地就是一頓猛搜,倒是翻出了個錦袋。

“這是偷出來的茶葉。”袁府吏喘著粗氣道。

寒夏卻不信,開啟錦袋遞到赤夜央面前。赤夜央沒有伸手,只往裡頭看了一眼,倒是姜燕燕鬆開了他的手,取過了錦袋。

她開啟翻了翻,又湊上去細看,道:“確實是北境仙毫。”

赤夜央沒有吭聲,只是看了看被她握過的手,輕輕攥了起來。

寒夏聞言卻怒氣沖天,回身以肘鎖住了袁府吏的喉嚨,威脅道:“解藥呢?交出來!”

袁府吏憋得滿臉通紅青筋暴起,充了血的雙目圓睜,卻愣是沒鬆口。

姜燕燕瞧著不妙,恐他被這麼一弄反而存了死志,連忙將錦袋往懷裡一塞,上前攔下了寒夏,道:“袁府吏正滿腔熱血一心為民,便連親族也顧不上了,自己的生死必然早置之度外,你這麼逼他不管用。”

寒夏回頭看了眼赤夜央,隨即不甘地扔開了他。袁府吏驟然大口吸氣,咳得直不起身。

姜燕燕待他稍緩過勁來,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