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若這話叫姜燕燕一驚,一下子變了臉色:“你……你……這……這可使不得呀!雖說這裡將女子名節看得極重,但我覺得吧,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還是自己性命要緊!這……這螻蟻尚且偷生……對吧?”

柳芊若轉眸望她,眼中含著幾分訝異,隨即輕笑一聲,道:“看來燕妹妹還是捨不得我,瞧把你急的!”

姜燕燕眨巴著眼看她,只見她眉梢微揚,道:“放心吧!我又不是黎國女,我們九尾族才不在意!”

姜燕燕瞧她神色,似是真不在意,不由舒了口氣,嗔道:“誰捨不得你,盡沒個正經,那你方才說什麼痛快不痛快的!”

“你這捏著嗓子說話聽著別提多彆扭了,可不得求個痛快麼?”柳芊若笑道。

姜燕燕瞥了她一眼:“我哪兒有?”

柳芊若看著她:“嗯,還是這模樣瞧著習慣。”

姜燕燕睨她道:“說得我怎麼欺負了你似的!”

柳芊若笑了笑,道:“欺負自然是沒有,只是覺得你對我有些敵意。”

姜燕燕一挑眉,便聽她接著道:“你心屬二郎,權當是報恩,這敵意我也甘之如飴。”

“誰心屬……”

姜燕燕下意識就要反駁,卻見她擺擺手,道:“同我就彆嘴硬了,心意騙不了人,只是你心裡有放不下的結。”

姜燕燕一怔,一時有些無言,便見柳芊若笑了笑,道:“看起來這結難解得很,二郎怕是要費大功夫了。這世間萬物,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不過這是他的事了,我可幫不了。”

她說著斂起了笑意,望著姜燕燕,道:“說回你對我的敵意,這眼下突然沒了,可見你已視我較過去不同,只是這不同,不知是哪一種,叫我有些無所適從。”

她的神情不卑不亢,姜燕燕瞧在眼裡,也正了神色,道:“你有情有義,故而難能可貴。至於其他的,我不覺得你有什麼不同!我小心翼翼,一來是對你有愧,不管你這份情義是為誰,橫豎惠及浮生;二來,是怕你自己介意,不想惹你傷心。”

她這話說得也坦蕩,柳芊若有些動容,眸中亮了起來,道:“世人視我,多為覬覦,時有不屑,亦有同情,卻鮮有平等以待。不曾想我們不打不相識,你竟視我如友,我何其幸哉?”

姜燕燕被她一雙水眸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我自從來了這黎國,也沒什麼朋友,這好容易交上一個,可不得小心對待!”

柳芊若莞爾,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我無礙的,這些傷都不致命,我更不會自尋短見。再說了,作惡的又不是我,為何要償命?倒反而白白叫那惡人快活逍遙!”

“說得好!”

姜燕燕忍不住為她喝彩,她們雖非黎國女,但在大黎生活,難免被世俗所累。

遭此變故還能這般想,姜燕燕先前本已覺得與她性情相投,而今對她更是刮目相看!

便在這時,外頭忽傳來了一些那靈衛的動靜,柳芊若頓時變了臉色,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靈衛似是醒了,但不知為何,他只哼唧了兩聲,便沒了聲響,屋內瀰漫著的血腥味卻一點都沒少。

姜燕燕看著柳芊若面無血色的臉,還是頭一回對赤夜辰及歐陽姝以外的人起了如此恨意,覺得縱是赤夜央將那靈衛三刀六洞也不可惜!如此一想,聞著這血腥味,倒不覺得那麼可怖了。

接著便聽到赤夜央冷冰冰的聲音:“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若敢出花樣,便身首異處,若故意拖延,也是等死。”

卻聽那靈衛不屑道:“我這顆腦袋,可沒那麼容易砍!”

緊接著便是他的一聲悶哼,以及赤夜央發狠道:“你可以試試!”

那靈衛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