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桃花眼瞪得圓溜,一聲咔嚓,手裡的叉魚樹枝斷成幾截。趕在顧鳴風暴怒前,斐曦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快速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去找木師妹,就看顧世子你了。”

顧鳴風一口氣憋在半途,瞪著這個膽大包天一直調戲他的女人,他磨牙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

“你什麼意思!”

“看這根樹枝,我們現在方向是在三河鎮以西,我看了下水流方向和島的佈局。我們應該是不小心闖進了三河鎮十八水灣,順著急流來到了大概這一塊位置。如果我們順著河游下去,可以直接到達文山。文山有條官道,我們可以從官道回到三河鎮。這是目前最快找到木師妹的辦法。”

少女拿著木棍,隨意畫了幾下,一幅非常簡陋的地圖出現在顧鳴風眼前。看著少女指著的幾點,他不得不承認對方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有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

“我不會鳧水,你沒有內氣,寒冬臘月,這是自尋死路。再者,你憑什麼肯定木姑娘回到了三河鎮?”

“我和小師妹心有靈犀,顧世子對此有何疑問?”

少女作出一副天真爛漫就是如此的模樣,直看得顧鳴風牙癢癢地。不等他細思少女在隱瞞什麼,輕快的聲音接著說道:

“南面有一小片竹林,做個簡易竹筏沒有問題。顧世子既然已吃飽,請隨我來。”

斐曦站起身,蹦蹦跳跳地準備在前引路。誰知男人坐著一動不動,他眼神銳利地看著她,突然冷笑一聲:

“你敢使喚我?”

心裡罵了一句,收起笑容,斐曦環抱雙手居高臨下俯視著坐著的人,她沒有開口,用眼神回答了他。

有什麼問題?

有何不敢,為何不敢!

兩人對視良久,斐曦瞪得眼睛都累了,剛想眨眨眼,面前男人突然移開目光,站起身往前直走。

跟著對方來到竹林,他一掌下去咔嚓咔嚓竹子斷了一根又一根。雖不懂這個顧世子怎麼突然妥協了,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理直氣壯地指使對方:

“這些夠了,這個給你。在這幾個地方削一寸的口子……”

天黑前,在斐曦指揮下,竹筏很快建好雛形。她內心再怎麼擔憂,也知道僅憑這個小竹筏夜裡趕水路並不現實。等兩根橫竹固定好,她叫停了幹活的人:

“你把兩邊固定好,我們先回茅草棚養精蓄銳,等到卯時下水一試。”

重新生好火堆,竹筒水煮沸後她換上新的竹筒水。用煮沸的水打溼帕子,斐曦走到不知在想什麼的顧世子身邊說道:

“伸出手,我給你上藥。”

他的臉沒有一絲笑容,陰沉地彷彿有人挖他牆角,但此刻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迷茫和困惑。

順從地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上遍佈著紅絲般細小的口子,都是剛才幹活時受的傷。

手帕很熱,擦過傷口時帶著輕微刺痛感。很快這種刺痛感被清涼的藥膏安撫住。為他擦藥的手很涼,好像一塊怎麼捂都捂不熱的冷玉,明明那麼脆弱卻有著寧可玉碎的堅定。

看著少女溫柔低著頭的側臉,顧鳴風感到一種違和感。剛剛她趾高氣昂命令的模樣讓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他很肯定他從沒見過這個人,但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的心如亂麻一般,複雜交織。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聽從面前少女的話,彷彿失去了自我判斷的能力。

她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魔咒,讓他不由自主地去執行,卻又在內心深處感到茫然失措。他試圖去解析這種情感的源頭,卻只感到一片混亂。

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超出了常理,可又無力擺脫這種奇怪的影響力。微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