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對勁,斐曦一個箭步衝到瑞雲郡主身邊,摸上她的手腕。

“丫頭,她怎麼了?”

“母親?……娘、娘您怎麼了?”

“蓉蓉?”

“小曦,二孃怎麼了?”

眾人看到瑞雲郡主吐血暈倒,立即圍了上來,何聖姑擔心他們影響小丫頭治療,急忙上前將人攔住:

“你們讓開!讓丫頭看看,她是大夫。”

不等人群散開,斐曦已放下瑞雲郡主的手,衝眾人搖了搖頭,說道:

“郡主娘娘已經仙逝了,她中了子母蠱。母蠱死了,子蠱吃掉她的心臟後也死了。”

唐齊飛聽到小姑娘的話,下意識朝何小蓮看去。

“唐齊飛!我要下蠱還能讓這賤人活到現在?”何小蓮看懂男人的眼神,瞬間怒了。

“蓮娘,蓉蓉她死了……”

唐齊飛閉了閉眼,他只覺得心裡有塊地方隨著沈夢蓉的死去變得空蕩蕩的。他的心彷彿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穿,痛得快要窒息。

但很快這股痛楚化為了一股憤怒,再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已經恢復平靜。他的語氣平緩,若不認真聽,很難聽出這份平靜下掩藏的怒意:

“拙荊怕是無法給崔大人一個滿意的交代了,大人請回吧。”

“唐堡主,唐家堡的生死存亡,就在堡主的一念之間。看在令郎的份上,本座好心提醒你一句,當今陛下對‘謀逆’之事可是格外重視。”崔儔心中冷笑,將“謀逆”二字的發音特意加重了一些。

“你到底想怎樣?”唐齊飛的神色終於變了,他怒眉緊蹙,對崔儔的步步緊逼憤怒到了極點。

“唐家堡需交出瑞雲郡主手下所有人,本座的人要自由進入江由任何地方以便仔細調查。本座辦案期間,若有誰敢不配合或者阻撓者,格殺勿論!”

人死了就想將事情撇得乾乾淨淨,這唐堡主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也太響了吧。

崔儔已然看出這人對他起了殺意,若不將唐家堡狠狠地扒下一層皮來,他就不姓崔!

“崔大人,火油投石之事可大可小。泰山誓約尚在,唐家堡一直為陛下排憂解難,西南的平安是諸多族群共同的心願。如今瑞雲郡主慘遭奸人毒手,懷逸願協助大人查清真相,還請大人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西南……反應還真是夠快的。崔儔聽到面前男子自願為質,挑眉看向唐齊飛說道:

“本座應允了,就看唐堡主是否捨得。”

唐齊飛沉吟片刻,看向唐懷逸時已換上一副慈父的模樣:

“逸兒,崔大人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你可要好生招待大人。”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以瑞雲郡主突然死掉結束。斐曦心知,唐堡主看在唐懷逸份上,沒有跟她們當場翻臉。

但現在她們一行人在唐堡主眼裡和真兇一樣,也是逼死他情人的兇手之一。看那幾個人虛偽地談好,斐曦趁機提出告辭。

果然唐堡主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做挽留。出門前,斐曦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地上,抱著瑞雲郡主屍首的唐家堡大公子唐子儀。他一人孤零零地抱著自己母親,仿若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兒一般。

三人甫一邁出朱門,行至石獅前,木清鳳便按捺不住,徑直開口問道:

“大師姐,你不是說尹師叔也在江由嗎,我怎麼沒有看到師叔?”

“跟我來。”此前蝴蝶谷鬧出個姦夫風波,是以今日與唐堡主見面,斐曦為免節外生枝,特地讓師叔在客棧等她。

“方才不便相詢,你們怎麼會來江由,還和崔儔走到一起?瑞雲郡主寫給江由主簿的信件又是怎麼落到你們手裡的?”斐曦一邊在前引路,一邊好奇地看向木清鳳和紀仲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