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毅並未多想,爽朗地與唐懷逸和柳南離見了禮。

待走到劍客跟前,迎上劍客冰冷的目光,他心中控制不住戰慄發寒。

對方目光帶給他的壓力讓他有點喘不過氣,這種感覺又讓他有些熟悉……

鐵毅突然記起,眼前之人曾在父親指點下拜見過,他誠惶誠恐地行了一大禮說道:

“邊前輩,好久不見,您也是為了陛下的萬壽,前來京城的嗎?”

恐懼他的眼神讓邊淵心裡升起一股這樣才正常的想法,像小丫頭那樣敢在他面前放肆的晚輩才是異類。

不過那丫頭連凌眠卿都敢殺,還敢威脅說殺他,邊淵心裡冷哼一聲。

一霎的走神很快就恢復,邊淵認真看了一眼上前行禮的晚輩,這人他有印象,收起殺氣,冷傲的態度溫和許多:

“你可是鐵孤行的兒子?你父親近來可好?”

“晚輩鐵毅,鐵孤行正是晚輩父親,家父一切安好,多謝前輩關心。”

兩人一問一答,聊了幾句後,鐵毅見這位邊前輩果然如傳聞一般不愛說話,禮數盡到後,便不再多言,退到一邊。

霹靂堡在京城有套三進的宅子,鐵毅直接邀請斐曦一行人到他家宅子住下,順便為她們接風洗塵。

臨走前,他特意上前問了邊前輩一句,見對方一口拒絕,他便不再強求。

對鐵毅的邀請,斐曦一口應下。

幾次合作加之她救過鐵毅的性命,現在她們青城派和霹靂堡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細節上無須刻意講究。

再者,對這些豪爽的漢子而言,太過客氣講禮反而會讓對方以為她們是看不起他,顯得像故意疏遠對方一樣。

*

四匹馬拉著一輛繁貴富麗的大馬車在路上行駛。

鐵毅心情鬱悶地騎著馬跟在馬車邊,他的眼睛不時地望向馬車,認真的樣子似乎在側耳傾聽著馬車內的動靜。

他心裡暗自嘆氣,早知道他不騎馬就好了。

木姑娘和紀兄還有那唐少主、柳師弟都坐在馬車裡,就他和鐵師兄騎著馬。

他也很想和木姑娘一起坐在車子內,哪怕不說話,只看著對方他也高興。

他不知道怎麼的,木姑娘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是想往對方身邊湊。

他不是沒看出來,木姑娘心裡只有紀兄。

但話說回來,只要兩人一日未成婚,他還是有機會的。

少壯一會愁眉苦臉一會眉眼帶笑,看得一邊鐵雲直搖頭嘆息,自家少主又開始犯病了。

朱門宅院,寬敞的庭院,佳木繁花,錯落有致。

少主人今日有貴客光臨,指定要在庭院擺宴為貴客接風洗塵,府中下人從一大早就開始佈置。

待斐曦一行人一進門,在花廳還沒聊上幾句,管家便上前通知少主人可以帶人入席了。

酒桌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鐵雲一碗美酒一飲而盡後,放下酒碗說道:

“妹子,我早替你打聽好了,衛前輩本來住在青陽觀裡。但再過五天是萬壽節,這次萬壽節非同一般,是華帝六十大壽。衛前輩早半個月前就進了皇城兩儀宮沒再出來,據是說要齋戒半個月,替陛下焚香祈福以便占卜天機。”

“占卜天機?”斐曦緊蹙眉頭,把鐵雲的話重複了一遍。

華帝年邁,這個年紀寵通道士,對朝堂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太子之位一直未定,來京的路上,斐曦已經知曉,兩個月前,大皇子就因為謀逆之罪被貶為庶民,現在還被關在鎮撫司內。

這種時候她師父要“占卜天機”?

這“天機”一個不好,只怕會成為華帝手裡的刀子,專門屠向那些坐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