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光明神忽然沉默,幻光神主動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蟲潮入侵了我庇護下的世界。”光明神沉聲道。

場面靜了一瞬。

“噗嗤——”還是鷹神沒憋住,笑出了聲。

正侃侃談著蟲潮危險時,自家後院被偷了,別管慘不慘烈,至少這個場面挺滑稽的。

其他神也都露出了憐憫之色。

不過,光明神可笑不出來。他黑著臉,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態度:“這裡面有問題。”

“對,這問題太大了。”鷹神帶著嘲笑的語氣。

還是幻光神開口:“怎麼回事?”

“蟲潮突襲後,摧毀了每個世界的首府,十六個世界皆是如此。”光明神說著,將各個被襲世界光靈的高空俯瞰視角用聖光模擬了出來。

被髮射到天際的孢子還來不及沉降,但城市內覆蓋的孢子依舊在緩緩蔓延著,那股深褐色的斑點和周圍的城鎮、農田的對比卻顯得格外顯眼。

幾位神明皺起了眉頭:特意摧毀世界首府,這是在挑釁?

光明神繼續道:“蟲潮不是野獸,也不是對生者抱有極端仇恨的亡靈。它們每次行動都有自己的目的,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它們的智慧甚至不亞於我等。”

幾神點頭。之前蟲群試圖暗度陳倉去救援雲杉精靈的三頭高階史詩種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光明神低頭看向被菌毯覆蓋的雲杉世界:“它們每次入侵世界前,都會透過釋放瘟疫,來最大限度的同化生靈以增加戰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刻意進行大規模屠戮。”

光明神說到這裡,語氣篤定的下定論:“它們的反應太激烈,不像是在侵蝕世界,而是在竭力避免著什麼!”

“你是說……蟲潮知道了我們在做什麼?”幻光神皺眉。

“只有這個解釋。”

“不可能。”立刻有神提出異議。

他們在決定施展聯合禁咒時,只有他們十四位神。

在近乎密謀一般的做出決定後,立即來到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洩露情報的可能。總不能他們這十四位神中出了一位叛徒吧?

倒是幻光神忽然開口:“還記得不久前萬神殿召集諸神嗎?”

“地精遺民,”有神快速回道,“那臺超越大先知的機械?”

“蟲潮出現的時間,和第一次血月發生的時間重合。”光明神補充道。

“蟲潮瘟疫大規模擴散的時間和第二次血月重合。”寒神也說道。

“它們中的大多數缺乏靈魂,就像是一臺血肉機械。”幻光神也開口補充。

就連鷹神都開口:“這些蟲子出生的過程,和地精的‘工廠’的形式非常接近,我看到了好幾座不同‘車間’。”

……

蟲群和地精之間越來越多的相同點被找出,這條本是光明神推測,漸漸被所有神視為當然。就連驗證的想法都沒有——當神太久,習慣了獨斷,自然沒多少“實踐出真知”的意識。

更關鍵的是,諸神和地精之間的糾纏和矛盾早就成了一筆爛賬。大多數神明都是從地精橫壓整個晶壁系的年代過來的,不少神身上都揹著血淚;諸神又在後來滅絕了地精;地精留下的後手又讓諸神幾度欲仙欲死……

兩者間的恩怨不是簡單幾句能說清的。也導致神明幾乎習慣性的將一切壞事安插在地精頭上。

此時提及宿敵,現場的畫風都變了,本來沉默寡言逼格頗高的神明,爆發瞭如同菜市場一般的紛擾討論:

“又是因為地精。”“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這群混亂之種,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這件事必須公之於眾。”……

直到有神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將討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