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過後,長谷川倚在辦公桌邊,盯著無名白人死者的檔案,資料夾依舊空空蕩蕩,案子毫無進展。

入管局到現在還沒有確認身份,看來這個案子要拖到新年以後了。

除了那令人費解的蠕蟲報告,目前唯一剩下的線索,就是那張來自三葉看護中心的廣告單。長谷川最終決定親自走一趟,看看能否找到些什麼。

他向課長報備外出調查,課長頭也不抬地只答了個“好”字。

至於案子的推論、無名死者和藤田君江之間的關聯,目前都還只是長谷川個人的猜測,他可沒蠢到在沒有確鑿證據前就將它寫進報告。

三葉看護中心距離警署不算遠,步行不久,他便站在了這棟三層高的灰白色建築前。

大樓外觀樸素簡單,稍顯老舊,但周圍環境倒是乾淨整潔。

走進中心,長谷川看到幾名膚色黝黑的護理員穿著統一的淡藍色制服,步伐匆匆,表情嚴謹,四周靜謐得幾乎只剩下偶爾的低語和輕微的腳步聲。

前臺的工作人員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見到長谷川走近,微微一鞠躬,禮貌地問道:“您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我是縣警搜查一課的長谷川,有些問題需要向中心的負責人瞭解。”長谷川一邊說,一邊出示了警察手冊。

中年女人微微一愣,小聲嘀咕著:“那件事不是已經處理過了嗎……怎麼還找警察?”

儘管有疑慮,她還是點頭示意,請他稍等片刻。

片刻後,一位中年男子緩步走來,穿著淡藍色的護理中心制服,胸前佩戴著身份牌——堺田直樹。

他步伐穩重,眼神冷靜,帶著得體而公式化的微笑,向長谷川微微鞠了一躬。

“堺田先生。”兩人簡短地互相介紹後,堺田開口道,“您是為了那件事來的?我還以為村瀨女士已經瞭解了整件事。”

長谷川搖了搖頭,“抱歉,我是這個來的。”

長谷川手機裡調出白人死者的照片,遞到堺田面前。

“請問這名死者是你們的患者嗎?”

堺田低頭看了一會兒,仔細辨認,隨後抬起頭,面上依舊是得體的微笑,平靜地說道:“這位……確實有些像我們曾經的一位病人,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先生?”長谷川重複道。

“是的,約翰·史密斯。他原本是我們的病人。”堺田的回答帶著幾分客氣的疏離。

“他現在還在住院嗎?”長谷川繼續問道。

堺田搖了搖頭,“不,四個月前,他出院了。”

“我想看看他的病例記錄。”長谷川直截了當地說道。

堺田微微皺眉,語氣雖禮貌卻顯出一絲為難:“請問,史密斯先生遇到了什麼事?病例是病人的私人資訊,實在不方便透露。”

“可他死了,而且有可能是被謀殺的。”

堺田眉頭一跳,顯露出一絲吃驚的表情,但依舊堅持道:“即便如此,三葉看護中心仍然有守密義務……即便是警方,我們也無權透露病人的資訊。”

長谷川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抿:“堺田先生,我想你我都清楚,這個‘約翰·史密斯’的名字有多胡扯。(注1)

“如果您不配合,我不介意聯絡入管局或厚勞省,對這位‘病人’進行更全面的調查。”

堺田沉默片刻,最終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低聲道:“好吧,您跟我來。我們去辦公室說。”

堺田帶著長谷川沿著走廊向辦公區走去。

到達堺田的辦公室後,他將門輕輕關上,示意長谷川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後拿出一疊整齊的檔案檔案。

“史密斯先生的病例一直由中心嚴格保管。”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