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伊裡克斯·弗蘭克林留下的惡魔低語,但宿枕青已經無法再起立戰鬥。

龍子的身體以及保護他們的第十七座漸凍生命維護艙上的符籙,作為媒介召喚了來自過去的自己。

現在,他們要榨乾第十七座漸凍生命維護艙中的孩子的最後價值,可惜,他現在已經無力去阻止什麼。

宿枕青被粗暴地托起,放上擔架,他或許也將成為被解剖的另一個實驗體吧。

宿枕青焉焉地想,靈機一動的計劃或許真的不會完美成功吧。

研究基地的醫療蟲為宿枕青簡單做治療手術,麻醉注射時,宿枕青仍舊顫抖著抽搐,肌理性地恐懼,無力躲閃,藥性上來,他閉上雙眼。

未完全陷入深度昏迷的意識,淺淺感覺到胸腔被利器劃開,沒有痛感,像一支潤溼的兔毫從胸膛正中滑過。

胸腔中的鮮血剛剛從心臟迸射而出,它本該是滾燙的,宿枕青卻覺得好冷,好冷,冷到呼吸都被凍結,冷到心臟碎裂的疼。

藏宮的四樓,一直未被踏足的聖地,現在,一片狼藉。

麥哲爾·納什站在樓梯間,透過雕花的大門觀望。

屋內布料、木料等易燃物品已經燃燒殆盡,滿地的白色粉塵未能掩蓋烈火灼燒之後的焦黑,難聞的氣中夾雜著肉類烤灼的味道,一個個灰黑變色的生命艙整齊地擺放在正中,不難想象,裡面曾經裝載著什麼。

“麥哲爾·納什閣下,抱歉,勞煩您拖著病體忙碌這些糟糕的事情。”

麥哲爾·納什側頭,眼神中閃過驚訝,又很快消失。

“弗蘭克林禮儀長,您還是年輕,今年也真是糟糕的一年。”

一旁的神色晦暗不明,從來都是雍容齊整的伊裡克斯第一次這樣衣衫不整地出現。

頭髮凌亂,禮儀長長袍上撕裂的口子,露出內衫中崩掉的紅寶石口子,微露的一點白皙胸膛上,血紅的紋路格外惹眼。

剛剛戰鬥結束還未完全消退的蟲紋嗎。

聖羅蘭藏起來的事情,真是多啊!

“聖羅蘭是被第十軍團攻陷了嗎?需要弗蘭克林禮儀長親自防守嗎?”麥哲爾·納什的眼神帶著嘲弄和犀利,“作為曾經的禮儀長和一名a級雄蟲,我總覺得聖羅蘭將我遠遠地排除在外,讓為聖羅蘭的榮譽和雄蟲的權益奮鬥一生的我倍感傷心。”

“麥哲爾·納什閣下願意為聖羅蘭為雄蟲閣下奉獻的心我們都看在眼裡,您總是拖著乏重的病體為瑣事忙碌實在是讓我們擔心。”伊裡克斯·弗蘭克林率先進入殘破的第四層中。

遍地的白塵留下他的鞋印,他將所有的一切踩在腳下,拂開第一個漸凍生命維護艙上的粉塵,捏起藏在角落的標本展示罐碎片。

受外力擊打留下的蛛網紋還殘留痕跡。

“藏宮被闖,四層禁地失火的事情,閣下有何看法呢?”

麥哲爾·納什緩步挪到伊裡克斯·弗蘭克林身邊,探身檢視漸凍生命維護艙中的殘物,視線移向其他整齊擺放的生命艙。

“哎,聖羅蘭對於螳螂種群的多年苛待和壓制,終於傷透了他們的心,原本,他們是雄蟲身邊,最忠誠的夥伴!”

麥哲爾·納什神色悲痛,言語中滿是遺憾與愧疚。

“納什閣下的看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伊裡克斯神色微沉,沒有眼鏡的遮擋,平日隱藏起的危險與凌厲直撲雄蟲。

能夠在聖羅蘭中幫助澤蘭的,也只有這位唯一掌權的a級雄蟲閣下了,而這位閣下,想將這場大火扣在不堪受辱反叛的螳螂種身上。

麥哲爾·納什從不來不知,藏宮中隱藏著如此驚天的隱秘。

在麥哲爾徹底卸下職權之前,藏宮的四層還未完全封閉,這裡,他曾來過,也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