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真的太累了,以至於宿枕青出現了幻覺。

在沉睡中,他好似聞到了夾雜著血腥的硝煙,滾燙的氣息籠罩在他的周身,半邊身子酥麻遲鈍。

宿枕青在美夢中不願醒來,夢中的愛侶回到家園,靜靜躺在他的身邊,分享彼此的溫度和思念。

生命維護艙掃描到艙內使用者甦醒,自動抽空修復治療液烘乾身體。

宿枕青喟嘆一聲不捨地睜開眼睛,等待艙門開啟。

微冷的空氣灌入維護艙,殘留的氣息使得雄蟲彈射坐起。

不可置信地捕捉空氣中的資訊,等宿枕青回過神來,他已經來到中心指揮室裡。

寒氣鑽進赤裸的腳心,沿著小腿攀至腿心,如同軍醫先生的手術刀,為他擷取壞死的軀體。

“澤蘭閣下!”艾薩克軍醫迅速找到亂跑的病患,皺眉觀察他經過休息更加糟糕的狀態。

“抱歉,艾薩克軍醫,我好像出現了感知性幻覺。”宿枕青摁住發脹的太陽穴,皺眉苦笑,真是累出問題了。

“澤蘭閣下,團長回來了。”話語剛落,面前的雄蟲已經不在原地。

宿枕青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全部湧入自己的心臟,小小的心房被撞擊著痠疼脹痛,像一顆充盈地,被肆意揉捏的氣球。

指揮室沒有,會議室沒有,操作室沒有……

沒有……

蟲呢?

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是大腦自我欺騙的幻覺,所有的感官都在自我哄騙。

堆積的一切負面情緒,如同粒子能量炮中核聚變的高危能量,被點燃引爆不匹配的炮管。

“澤蘭!”

宇宙炸開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周圍的一切席捲。

“塞爾維卡!”

宿枕青將自己深深埋入凌冽的寒風,伸出手臂勾住汗溼的後頸下拉,仰頭踮腳,獻祭般送上自己的唇與靈魂。

牙齒間的粗暴碰撞和口腔中的腥甜糾纏。

宿枕青強勢掠奪著對方的空間和呼吸,將他逼至角落,在狹小的空間裡被束縛,責問,被暴力拉拽著離開安全形落。

後腰被手用力握緊,收縮催促著,宿枕青赤裸的趾尖踩上滑膩的皮革。

滾燙的腺體被觸碰,掌握。

視線被黑暗籠罩,宿枕青藏在塞爾維卡的骨翼裡,抵著雌蟲的頸窩,汲取愛侶的氣息,緩緩吞嚥下他的戰利品。

艾薩克推了推眼鏡,兩蟲已經消失在原地,示意被丟下的軍雌跟上自己,他需要在這些新來的工作上,發洩不聽話病患的火氣。

“塞爾維卡。”宿枕青捲動發麻的舌頭。

“抱歉,澤蘭。”雌蟲低下頭,溼熱的氣息佔領了宿枕青的眼球。

宿枕青微微仰頭,任由塞爾維卡的探尋和追捕。

唇上的裂口被小心溼潤,輕輕磨研。

腺體被四指按壓著,被溫熱的指尖穿過髮絲,挑開齒關,迎接狂風驟雨的侵略。

“塞爾維卡,你遲到了。”

“抱歉。”

躺在軟被中,宿枕青扣住塞爾維卡的手,藉著屋裡昏暗的燈光,觀察描繪軍雌裸露胳膊上的重重猙獰。

這是宿枕青第一次拋卻自幼習得的規矩禮儀,在眾目睽睽下,熱烈而清晰地展現情誼。

塞爾維卡的銀眸閃爍,他清晰地捕捉到雄蟲眼底的心疼與後怕,又不捨得掙開他。

塞爾維卡伸手,將宿枕青攬過,腦袋埋進雄蟲的懷中,聆聽愛侶跳動的心。

咚、咚……

一下一下,撫慰他疲憊的身軀,填滿他空虛的靈魂。

不再是隔著生命維護艙厚厚的艙體,不敢錯過每一次呼吸燈亮起,艙裡的雄蟲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