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夢,如夢似幻的虛影。美好又迷幻,他很想沉溺但他該醒了。

奧弗涅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對過他。那難得又極其短暫的留戀模樣,使他銘刻於心難忘。

納西索斯主動站起來,身旁的‘奧弗涅’疑惑的看著他。他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原地的少女。義無反顧的走進深海。

他第一次覺得海水是有呼吸的生命。它們圍繞在自己的左右。身下出現了一條巨大孤獨的鯨魚。它晃動著強壯有力的尾巴出現在身影的下面。隨著納西索斯的身影沉落,封閉了呼吸。

鯨死海底沉,深不可測的海底潛藏著無盡的黑暗。波浪翻湧著絕望地呼喚著他沉的更深。

人們只嚮往著巨鯨這種美麗的生物,它完美的猶如神造。人們忽略了海洋深處還有著肉眼難以發現的極端微生物。

即便沒有陽光也存在,它們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也艱難的生存,這些細菌也希望能得到豐富的營養,便在它們上方的海水中尋求“救贖”。

這些“救贖”通常是死去的浮游植物:微小的、進行光合作用的生物。原本生活在海面附近,它們死後沉到海底,形成所謂的“are snow”。也就是海洋雪。

但當浮游植物沉到海底時,大多都已經被生活在海洋中的其他生物吸收了,剩下的量非常少。對於海底沉積物中的微生物來說,這就是殘羹剩菜。

人們眼中美麗絢爛的海洋雪是它們的苟延殘喘。而死鯨的出現,是它們的盛宴。

他是人們眼裡看不見的極端微生物,靠著汲取別人的溫度過活。可是他已經吃夠了浮游生物。他嚮往鯨死的盛宴。

他要把陽光下自由呼吸噴著七彩噴泉的的鯨魚拉下來,和他一起墮入一望無際的黑暗。真正的深海幾乎是沒有光的。深海與死亡、朽爛和死寂聯絡在一起,但他在海底待了太久了。他要把潔白神聖、沐浴陽光的鯨魚拽下去。那是他在深海唯一的救贖。

一鯨落萬物生,唯有寄生在她的身上,他才有生活的方向。

生活在深海的動物都進化掉了眼睛,想要等到一個獵物恰巧從頭頂經過,並不是一件機率很高的事情,所以一旦遇到就不容錯過。

現在有一個問題,你能在頭頂發現別人,別人也能在頭頂發現你,這怎麼辦呢?把自己隱藏起來。要在漆黑的深海將自己隱藏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等待。

他不能承受失去的代價。

納西索斯帶著沉沉的思緒從睡夢中抽離,這場睡眠讓他長久以來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夢裡他快要捕捉到鯨了。那是他的心之所向。他要做的就是耐心,不能出現在別人的頭頂。

奧弗涅這邊匆忙從夢境裡撤退:“你怎麼搞的?不是我編織夢境嗎?怎麼進去以後這麼被動?”

全程當個背景板,死死地控制在那具軀體裡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奧弗涅第一次體會到身體完全被他人控制的感覺。這讓她有點憋屈。她對著系統生氣。

“親親,如果夢境原主人意念太強大的話會背反客為主。簡而言之他不僅可以控制夢境還可以控制你。夢境裡他就是一切的主人。”系統小心翼翼的回道。

對於這樣的結果也是它始料未及的,它原本以為一直缺少睡眠的納西索斯精神萎靡。應該是最好控制的物件,所以它才建議奧弗涅去侵入納西索斯的夢境。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這讓它也有點不好意思:“不然我補償你吧。”系統提議著。

“你怎麼補償我?”奧弗涅有點將信將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它突然這麼熱心怪不適應的。

系統稍微有點心虛,之前每次觀眾們打賞它都會扣下來一丁點,到現在已經攢了好大一堆。之前說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