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門檻已經硬著火熱順過人們的腿肚,也拉格爾再度降臨之後,應付於繁雜學業的一群少年,終於有些許能夠喘息的日子。

臨近帕拉斯勒街的轉角,正巧在隔壁皮爾洛書店的下一間,貌似嶄新的門匾上刻著二號,也是白樺木上漆,再套一層蠟做的門面。還有舊用的玻璃,可是值錢貨,源自於普蘭慕斯[1]一帶著名的玻璃窗製品,七成半可可的巧克力色裝潢,羽毛和水浪,還有木製的洛士那柱子。

撐起這片陽光能照料的地方,在窗下角的地方有很多薰衣草和鬱金香、玫瑰一類的裝飾,上門板還有風鈴的方形盆栽。

在窗的上面,除了那些雕刻的不大細緻的裝潢,還有店名——“味蕾轉角處”,和佩尼蘿那群高檔咖啡廳不一樣,它的文字採用銀漆嵌上。

按道理說,在近王都地區的地方,其實小鎮上做咖啡廳生意,吃力不討好,若是要開,為什麼不是臨近商館區,那群貿易佬,本地人是這麼稱呼,開口閉口談航運收入、預期收益、投資風險。

這群人最有這個閒心去享用這些不廉價的舌根娛樂。

若是還有誰能夠接受,那不妨把視角拋在那群戴著白色假髮的人身上——貴族和士紳們,他們同樣能付這個消遣,佩尼蘿的第四區,倒是有上好的手磨咖啡,裝潢佈置可比這裡靚麗的多。

誰會閒著沒事幹去喝小鎮上的無名小店,再說了,自己請人來宅邸中做手磨咖啡的也多的是,實在是沒有挪位至此的必要。

但也並非沒有閒心人,店主的鬼才算盤打的響不響,也是未知之數,一個星期之後,來此做客的人並非屈指可數,但也能一掃而過,在賬上寫四十多五十人也就罷了。

有些人的賬目可不怎麼能欠得起,畢竟上次領斗的勝負板上釘釘的事情。

三個弗蘭郎套在錢包裡也有些時日了,從腰腹的花邊縫隙內,略鼓而鋃鐺作響的錢袋,正如它的主人所喜愛的顏色一般,還銜著幾片香草。她站在門前,裙撐不顯蓬鬆廓大,更像是長身的高腳杯,進店之後,隨在她身後的好友們尋到了好位置。

“這個點好像沒什麼人。”娜莎拿出扇子,在外曬得都快滿臉是油的滋熱感,都快讓她直接溜地打滾。

拉特利耶剛坐下,拿出懷錶,又給大家看時。他說:“現在是下半日胄過兩時半。這個點怎麼會有人有閒心坐在這裡喝茶。”

“再等等,你們就會見多點人了。”珊妮思量著這裡的佈局,還有鎮上的人,他們的習慣是幹活到四五點才結束,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呢?

“也不全是,能買得起報紙的,哦,應該說,有這個需要的。莫林指出那些隨身攜帶單片眼鏡和紙幣的人,他們就合著要做多少單買賣,還畫著規劃圖。“做商業買賣的最近來這裡比較多。”

“只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真是要做生意哪來這個地方,更多是放鬆。”拉特利耶自己都被腦海中的想法逗樂了,他又說:“我說句不好聽的,怕不是隻有傻子才會在這種地方謀劃商業,那和公開密謀沒什麼區別。”

“有道理,不過我們得做點別的。”拿到選單後,她捎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刻,她突然感到自己能夠闊綽一把,要是佩尼蘿的價位,那至少得花多一倍的錢。她咧嘴大笑:“你們隨便點就行了,當然如果你們獅子大開口那我不好說,你們就真的忍心撕碎我的錢包嗎?”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那當然了。”

大小姐並沒有因此難過,早就料著有今日的“大劫”。“好好好,我把錢包賣了抵債都未必能吃完這些,你們也不看看,要是隨便點普通的咖啡,也就是一呂訥左右,頂得住佃農快一天的飯錢,要是點個大壺,也就五呂訥,再上一人一個巧克力小蛋糕,共計十四呂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