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莎的不倦使得她心向午夜,她的頭頂垂落至心總有一些想法,每當月狩已過六點,與活人偶的竊竊私語常常不見消散。陰沉的天氣無法仰望星密成簾的天空,但她享受點著燭火照耀房間一角的溫暖感。

“光芒多麼耀眼。”考奈的睏意足以與十五六歲的少女所感知的一樣,也不禁打起哈欠,“還不歇息嗎?”

“總覺得一天就這麼過去了,好不甘心。你不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我聽著呢,齒輪每轉動一份,它在我腦海裡就不會停歇。我起初意識到自己看見周圍,它就會給予我不安全的感覺,你相信命運嗎?”

“也許吧,拋硬幣的機率。”

“真奇怪,要麼信,要麼就不信,非要提出信與不信之間的評價,我不理解。”

“你渴望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是,我不能阻止自己這麼想,就正如我一開始就會聽到齒輪轉動的聲音,直到我歇息,融入到黑暗的一刻,再也無法感知到的……”

“活人偶……渴望明確的答覆。但很多時候,人會竭盡全力違反這個思路,就好像我在吃什麼方面也很難抉擇,只要不是難以下嚥的食物,都可以接受。”

“這怎麼可以呢?!”考奈薇特的臉看上去僵硬,著實難為她想要流露的情感,“就好比有人跟我說辣椒、芥末和辣根賦予美味,我會毫不猶豫地拿書砸他臉上。”

“著實羨慕你的明確態度。”娜莎倚在活人偶的身邊,稍撫她的頭髮,“我不想令人難堪,當然有些人還是該罵的,除了那些人以外,很難有拒絕和抨擊的動機。”

“嗯?對勞斯丹德大人為什麼爽快地罵?”

“雖然罵他的確有一種很爽的感覺,我心裡實際上並不是想攻擊他,我們之間知道雙方的底線在哪裡,作為朋友就看得開。”

“那拉特利耶呢?”

“嗯?他做得不對,我就罵,他做的可愛,我還要罵。”娜莎咯咯地笑,還咧兼吐出舌頭,“有時候覺得他就是一個特大的棉被,我總不能不要矜持,就撲上去抱他。哎,還不知道有沒有再撫他臉的機會。”

活人偶悠然點頭,“如果在流乾血之前能夠接受幸運的饋贈,他也許能夠做一番大事。不過,我只能順著這個方向祝願。”

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兩封信。

“鬼才理他,明天我們再去查翁一趟吧!”大小姐的臉多幾分愁緒,仍瞪大著眼睛,凝視了些許時間,就連同夥伴一同沉睡。

當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娜莎變得木訥寡言,沉浸在書桌上,陪伴考奈薇特的時間變得漫長,她們彷彿覺得被子扎刺面板,聊話不知時間流逝的分量,都像布偶一般,癱坐而睡,肢體如被軟化的蘆薈,亦或者似長仰向天的海星。長髮從另一種角度看,成了自己的斗篷。

對曾經的鬼魂可怖的是,如今的女孩不再是任人拳打擺弄的纖弱少女,書桌的貼牆的一處縫隙之間,不發光影的銳器在她的手心暢遊,步伐也比以前更快。拉蘭諾斯的千金頗有母親如她年紀的浪漫和作為,蘿莉雖然不及隨身抬槍的力勁,令人失去戰鬥力的能耐一點也不小。

她堅信總有戰鬥的時分,因為遠在千里的人同樣也在掙扎。

太陽沿著地平燒得火旺,但天卻很冷,直到日胄到了它的第三個時段,風不再令人感到涼爽,而是稍稍帶暖,在梳洗與餐叉碟盤的交織呯砰,人打扮得乾淨,胃也填實之後,拉蘭諾斯之女總算能攜著僕人和人偶一同拜訪來信者。

無論是去哪裡,從寧靜中誕生歡樂的節奏才是她們的常態。自旁人眼裡,拉蘭諾斯家族總是非常奇怪,禁受旁人的質疑早已經歷多載,行善多有被嘖嘖而論的時候。貴族千金似娜莎這樣對街坊鄉民噓寒問暖的倒是不常見,攜著會行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