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根兒走進老許家的時候,雖然只隔了一個上午,心境卻不一樣。

一切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許二根先是回到自己原來的屋子裡,開啟炕琴櫃,準備先收拾收拾東西。

自己結婚17年了。炕琴櫃裡只有一家人,一人一套的替換衣服和幾件薄薄的棉衣。

還有補丁加補丁得被褥。其他家裡什麼都沒有。

扯個被單,一個包裹就裝下全家衣物。再把剩下的被子一卷,繩子一系背在身後。

這兩個大包就是許二根十幾年家裡所有的家當。

“爹,我來取分家錢。”

許二根揹著鋪蓋卷,右手拎著裝著全家衣服的包。站在許老頭屋門口,敲了敲門。

“不給也行。我不強要,那我走了。”

屋裡沒有聲音。許二根轉身就走。

“二弟,等等兒。”陳荷花從房裡跑出來。

本想著不出聲,許老頭為了臉面也能把錢拿出來。可是看來這回許老頭是真生氣了。

“這三百塊錢,就算是嫂子借給你的。你先拿著用啊!”

陳荷花捨不得錢。話說的含糊。許老頭讓她拿分家錢,她卻說是借二根的。

“嫂子。爹答應給的分家費,說多少我就拿多少。但那也是爹給我的。你借給我算怎麼回事。”許二根沒有接錢。

不給就不給。他許二根還有工作。還能賺。

“二弟,你等等啊!別走啊……!”

陳荷花著急啊!這老二也硬氣,直接轉身就走。

他生氣走了,他家二有,三有怎麼辦?

……

他剛出生,爹孃帶著大哥在縣裡生活,卻把幾天大的他,扔給了奶奶。

奶奶裹著小腳東家要一口奶,西家要一口奶。再大一點,一口米湯一口米湯的拉扯著他到十五歲。非常的不容易。

去年奶奶也過世了。如今他也分家了。這世界就剩他媳婦兒和三個丫頭是他的家人。

想著想著他快速奔跑起來。奔著派出所方向跑去。

“爹,你咋跑過來的?”

在經過去往派出所的一個岔道口時,許布喊住了正跑著的許二根。

“分家錢,爹沒給,我就直接找你們來了。”許二根看向家人,停下腳步。低著頭走到周蓉面前。很落寞,像犯了錯的孩子。

“爹,那麼我們直接回鄉下看看太奶奶吧!她老人家一定想你啦!”許多多拉著許二根的手。

“行,我先送你們去供銷社門口等車,我先去單位請個假,再開個介紹去。”許二根也想他奶奶了。

讓許老頭以為他們去市醫院了。躲開這幾天,讓二有和三有在派出所待著吧。

許多多嘿嘿一笑,跟著周蓉他們轉個彎,換了另一個方向,往合作社走去。

等到陳荷花緊追著來到派出所門口,也沒有看到許二根。

她費盡心機算計著分家,只成功了一半。

早知道老二那麼硬氣,她就先舍了這三百塊錢啊!

“你幹什麼的?上派出所來幹什麼?你是不是犯事了,說。”正好死魚眼睛氣沖沖地走出派出所。

氣死他了。那個許多多沒有死。就判不了這兩個小癟犢子刑。他得找他表哥出出主意。

剛走出派出所門口就看見賊眉鼠眼的陳荷花在派出所門口徘徊。

“我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我家二有,三有。我是他們娘。”陳荷花趕緊開口解釋。

“你就是那倆殺人犯的娘?你趕緊離開這,別在這門口晃悠,要不連你一起抓。”死魚眼睛沒有好氣地趕著陳荷花。

又驚又怕的陳荷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