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地想起來請安?”

李笙並不答話,而是站起身要行禮。

昨日老夫人指出她的禮儀不規範,回去之後才知道原來主子行的禮和下人行的禮是不一樣的。李笙拉著茹桂學了好半天,是以有自信這次老夫人絕對挑不出錯。

沒想到李笙剛起勢就被老夫人打斷:“行了行了,你身體不好,就不必行這些虛禮了。”

李笙舉到一半的手頓時僵住。

虛禮?這是虛禮嗎?

昨天學那麼大半天才學好的,實得不能再實了!!!怎麼能叫虛禮呢!!!!

李笙坐回位子,平復了一下心情,才笑著開口道:“祖母昨日才回京,可還睡得習慣?這幾日天氣驟涼,祖母昨日沒被冷到吧?”

李笙覺得自己問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活脫脫就是一副關心祖母的好大孫形象。

老夫人聽在耳朵裡卻不是這麼回事。

祝長安這問題怎麼奇奇怪怪的?這侯府她都住了幾十年了,還能不習慣?再說這壽春院可是這侯府裡最富貴的院子,哪裡還能把她這個老太太給冷著了?

難不成是盼著她著涼吧?

心裡雖打著鼓,但嘴上是絕無可能這麼說的:“難為你這份孝心,我睡得很好。”

你要是不來請安還能睡得更好!

李笙是不知道老夫人心裡的想法的,只想著要投其所好,便讓婢女端了一套茶具上來:

“孫女這段時日在學習茶藝,只是孫女身邊的婢女婆子對於茶藝都不大瞭解,孫女知道祖母是愛茶之人,今日特地趁著來給祖母請安,請祖母指點指點孫女的茶藝。”

說話間,婢女已經在一旁點了檀香,李笙也開始燙洗茶具了。

老夫人只見李笙熟練地洗杯、燙壺、泡茶,且姿態優美,沒有半分生澀之感,知道她近日應當真是在學習茶藝。

不多會,李笙便分好了茶,親自奉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淺啜了一口,皺眉道:“茶湯雖還算澄澈,但香氣並不濃郁,且入口微淡。”

李笙淨了手坐下,聞言笑道:“這便是今日一定要來請祖母品茶的緣由了,這茶孫女近日泡了不說上千次,也該有上百次了,但無論是茹桂還是其他婢女婆子,喝了都只說‘好喝’,別的也品不出來個什麼,是以孫女這茶藝是如何也精進不了。祖母是懂茶的,今日祖母可一定要教教孫女,這茶到底應該怎麼泡,才算是一杯好茶呢?”

聊起自己喜愛的事物,老夫人自然是精神萬分,早起的不悅與困頓也已消了大半,便一邊品著孫女泡的茶,一邊傳授起了茶藝:

“這天目雲霧茶葉嬌嫩,若是用滾水來沖泡,茶葉便會過熟,便會失味。像你泡的這杯茶便是如此。雖然你沖泡時有意將水放涼了一點,但還是燙了些,才會失去了它原本的風味。”

李笙聽完點了點頭,一副思索的模樣:“原來如此,孫女正是因為拿不準水溫是否適宜,又擔心水放得過於涼了,所以才會放了沒多會就用來泡茶,難怪無論泡多少次,都泡不出書上說的‘鮮醇爽口’之感。”

看著孫女一副好學的模樣,老夫人心裡也升起愛憐之情,便應承了李笙以後若是在茶道一事上有不懂的,可時時來向她請教。

“不同的茶葉有不同的泡法,溫壺、注水等步驟也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切記,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若當真有志於茶之一道,便要潛心學習,慢慢鑽研。”

“孫女省得。”

李笙陪老夫人說了大半天的話,又在壽春院裡用了午膳,方才回了梨香院。

飯後本就多眠,李笙一走,老夫人便由王婆子扶著回榻上又睡了個回籠覺,心想自己這孫女十幾年都沒請過安,今日大抵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