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安一愣,轉身看向聲音的主人,眼裡有疑惑:“啊?”

娃娃臉公子大步上前拉住祝長安的手腕,看得出來十分生氣,但他的長相幼態,即便滿臉怒意,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威懾力:“昨天晚上你看了本公子……還想跑?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放開!”那人看著瘦弱,手勁卻極大,祝長安手腕被他握得生疼,輕蹙著眉掙了兩下卻無果。

“我不放!等下你又跑了怎麼辦?”娃娃臉公子說話間手握得更緊了些,這時候卻有另一隻手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腕。

袁子望人長得高,此時正微微垂著眸,眼裡似有冷意:“你沒聽見她讓你放開嗎?”

他看上去沒用什麼力氣,但娃娃臉公子卻覺得手腕一麻,隨後便是一陣刺痛,讓他不得不鬆開了手。

見他沒有再拉著祝長安,袁子望這才收了手。

娃娃臉公子護著自己的手腕,向後退了兩步,警惕地看向袁子望:“你是誰?”

袁子望沒理他,而是轉頭看向祝長安的腕間,確認了她只是手腕有些紅,並沒有受傷之後,才又轉向那娃娃臉公子,反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山臨城城主紀書的兒子紀嘉慕!”紀嘉慕氣鼓鼓的,看著卻並不嚇人,反倒顯得有幾分可愛。

他指著祝長安大聲“控訴”:“她看光了我的身子,不負責就跑了!”

這話一出,不僅袁子望等人愣在當場,就連周圍的路人都紛紛駐足望向祝長安,無一不是表情驚訝,眼神裡還透露著些許不贊同,顯然是信了紀嘉慕的話。

祝長安也沒想到這娃娃臉公子竟然如此語出驚人,連忙擺手否認:“我沒有!他胡說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這解釋太過蒼白,周圍人們沒有相信她的說辭,甚至有幾個年紀稍大些的婦女一邊小聲感嘆著世風日下,一邊搖著頭走開了。

好端端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祝長安心裡憋著氣,叉著腰就上前跟紀嘉慕理論:“這位紀公子,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做什麼要在大街上無辜汙我清白?”

紀嘉慕見狀也挺著胸膛想上前一步,卻在餘光瞟到一旁鐵青著臉的袁子望時瑟縮了一下,只好就站在原地同祝長安“理論”:“昨天晚上本公子在池子裡泡得好好的,你突然就衝進來偷看本公子洗澡!遇上你這麼個女流氓也就算了,本公子自認倒黴,但是你對‘負責’隻字不提,還提著褲子就跑了,未免也太看不起本公子了!”

許是真的被氣壞了,紀嘉慕說著說著臉都漲紅了:“本公子又不是那相公堂子裡的……”

話還沒說完,一直站在紀嘉慕身後的一個同伴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表情有些焦急:“我的大公子,你說話前還是過過腦子吧!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紀嘉慕被這麼一提醒,像是才反應過來,立馬安靜了下來,只是眼睛還死死盯著祝長安,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氣得眼眶都有些泛紅。

祝長安眨了眨眼,轉頭問袁子望:“相公堂子是什麼?”

袁子望看上去也是心情十分不好的樣子,聽見祝長安問話,只是瞥了她一眼,隨便敷衍道:“一個地方。”

祝長安本還想再問,沒想到紀嘉慕竟然直接往地上一坐,也不管華美的衣衫被骯髒的雪水浸溼,竟像個小孩子似的耍起渾來了:“我不管!她看了我身子!就得負責!”

“你別血口噴人!我看你什麼了?!”祝長安見他跟個無賴似的,急得直跳腳,冷不防就吸了一大口冷氣進了肺裡,登時咳得直不起腰:“我……咳咳!咳咳咳咳……”

沒成想紀嘉慕見到祝長安這般窘相,竟笑了起來:“哈哈!讓你始亂終棄,遭報應了吧!”

“始亂終棄不是這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