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安。”袁子望正色,難得地叫了她的全名:“你可知道揣測聖意,是多大的罪?”

祝長安心驚,如果不是袁子望提醒,她還忘了隔牆有耳這個可能性!

看著祝長安的臉色瞬間慘白,袁子望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裡帶了些刻意的輕鬆:“你是長本事了,還會分析起朝廷的局勢了!”

“我一介女子,哪會知道什麼朝廷局勢。”話是這麼說,可祝長安額頭上冷汗都快滴下來了:“不過是小女娘的胡言亂語罷了。”

袁子望冷哼一聲:“一天就知道胡思亂想!你母親是陛下的堂妹,定遠侯是在邊疆出生入死的鐵血大將,你還是他親封的德如縣主,侯府在大周的地位,已經是晉無可晉,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恩寵嗎?”

“你說的是,我們侯府上下自然是對陛下感恩戴德的!”祝長安訕笑著附和。

“如果只是為了制衡,那陛下應當是一升一貶才算得上平衡,可你回想一下,侯府這麼多年可曾受過陛下哪怕一句斥責?”袁子望安撫著祝長安翻湧的心緒:“潘家當時的確是勢大,和侯府的確是有些齟齬,但在朝中的地位,從來都是侯府更壓一頭。”

“你再回想一下,除了賞賜給定遠侯的那些金銀寶物,陛下是不是三天兩頭還找著各種理由往侯府送好東西?光是為著你的病,一年就是流水一般的珍貴藥材從宮裡出來。整個大周,哪家還有侯府這樣大的榮耀?”袁子望翻了個白眼,伸出食指點了點祝長安的額頭:“要是陛下知道你這般胡亂揣測,怕是能氣得昏過去!”

祝長安捂著自己的額頭,細細品著袁子望這番話。

雖然有些場面話的意思,但他說的倒也都是實話。

若是皇帝真想對侯府下手,那這些年必不會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定遠侯府一步步成為都城第一大豪門,連許多王爺府都不及侯府勢大。

“那這麼說,陛下是不會對侯府動手了?”祝長安仍舊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彷彿一定要聽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才放心。

“還在亂想!”袁子望長嘆一口氣:“要動手早動手了,這麼多年,再扶持三個潘家都夠了,何必非要等到現在?”

“更何況陛下是個念舊情的人,定遠侯和陛下一起長大,是一起進過學、殺過敵的生死之交,就看在這份交情上,除非定遠侯謀反,陛下是怎麼都不會動定遠侯的!”

“我們定遠侯府萬萬不可能有謀反之心!”祝長安趕緊擺手,眼睛瞪得圓圓的,對“謀反”二字避之而不及。

“知道你們沒有!”袁子望挑了挑火爐裡的炭火,好讓火燒得再旺些:“總而言之,你就不要再東想西想了,你們家在陛下這裡是安全得很,不會出事的。”

得了個準信,祝長安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些,才想起問袁子望的來意:“對了,你來做什麼?”

袁子望手上的動作一頓,有些抱歉地看向祝長安:“我是來道別的,我不能陪你去南境了。”

“為什麼?都城出了什麼事嗎?”出了容州,只要再幾天就能到南境,袁子望這時候說不去了,難免讓她懷疑是都城出了什麼動盪:“那陛下他們呢?也要回去嗎?”

袁子望搖搖頭:“都城沒事,是七日前塗州出現了地龍翻身,因著距離太遠,我們現在才收到訊息。不止是我,蔣大人也要過去,但陛下和皇后還是按原計劃前往南境。”

地龍翻身?地震?

即便是在原來的世界,地震也是會造成巨大傷亡和損失的災難,更別提在這個時代了。

但蔣大人這樣的武官去也就罷了,袁子望一個管官員考核評級的去幹嘛?

接收到祝長安疑惑的目光,袁子望猜到了她的想法,解釋道:“這次塗州受災嚴重,為了避免沿途官員貪墨賑災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