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袁尚書別說是在都城了,即便是在整個大周,那也是萬里挑一都挑不出的好郎婿啊!縣主嫁過去是享福的,您看這闔家上下誰不是喜氣洋洋的?就您在這悄悄抹眼淚呢!”王婆子壓低了聲音安慰道。

“我難道還不知道那袁子望是個好郎婿嗎?”老夫人大約是哭了許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喑啞:“就是因為知道他是個好的,我才這麼傷心,若他是個不好的,我便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我也得幫長安丫頭把這婚給退了!還至於在這哭嗎?!”

王婆子一頭霧水地追問:“怎麼的呢老夫人?怎麼知道袁尚書好還哭呢?”

老夫人擤了擤鼻涕,不情願地解釋道:“袁子望是個好的,袁夫人也是個好的,到時候長安丫頭嫁過去覺得太好了不回來看我了可怎麼辦?!偏偏她那個母親又是個冷心冷肺的,長安早就不對那個娘抱希望了,正好嫁出去了不回來,就再也不用見到她娘了!”

祝長安聽到這裡也直接快步走了進去:“祖母怎麼這麼不講理?孫女不回來難道祖母就不能去袁府看孫女嗎?”

見到祝長安進來,老夫人臉上的淚水還來不及擦乾,就啞著個嗓子反駁她道:“你是多大一尊佛啊?還想要老婆子上門去見你?你也不怕折了壽!”

祝長安坐在老夫人腳凳上,把臉貼著老夫人大腿,撒嬌:“左右我是個沒良心的,到時候嫁出去就再也不回來了,祖母想我了見不著,自然是要上袁府來看我的!”

“你這個皮猴!從前看你是個端莊溫婉的,臨到出嫁了是越發皮!”老夫人舉起手作出要打祝長安的架勢,最後卻是輕輕落在她頭頂摸了兩下:“袁夫人為人和善,又喜歡你,你嫁過去自然是過得順風順水。你到時候過得那般好,孃家的祖母還日日找上門去,那不得被人說閒話啊?”

“既然如此,那孫女就日日回孃家陪祖母!”祝長安抬頭蹭了蹭老夫人掌心,活像只小貓一樣乖巧。

“越說越離譜了!”老夫人故意板起臉,“哪有出嫁女天天往孃家跑的?你是要把袁府的臉面擱地上踩啊?”

祝長安撅起嘴,搖頭晃腦地假裝抱怨:“那沒辦法咯!老夫人見不到大孫女咯!”

老夫人聞言,微微嘆氣。

察覺到老夫人情緒又傷感起來,祝長安抬起頭安慰道:“祖母想見孫女了,也就差人往袁府送一封信的事,孫女知道祖母掛念,難道還當真能忍心不回家嗎?”

“話是這麼說,但終歸是不一樣了。”老夫人別過頭,悄悄擦去眼角淚珠。

見老夫人這樣,祝長安便想著轉移話題,又想起跑去南境的鬱珠玉,便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鬱姨娘這段日子在家裡可還安分?”

說起鬱珠玉,老夫人又嘆了口氣:“那個姨娘是個沒福分的,生下雙生子後沒多久就病倒了,大夫看了之後說是身子虧損。你們去了南境沒幾日吧,她就撒手人寰了。”

“也是個可憐人。”祝長安微低著頭,將情緒都掩在陰影之中。

想來鬱珠玉去南境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了自己的結局,才會一點後路都沒留。

“哦對了,你跟我過來!”老夫人牽起祝長安的手,拉她到床邊坐下。

老夫人從枕頭後面抱了個小木匣出來。

那小木匣應當是老夫人的心愛之物,幾個角都已經被磨得光滑。

老夫人開啟匣子,裡面是一疊一疊的地契田契。

“這些是我當年的一些嫁妝,今天就全給你了!”老夫人把匣子合上,最後再摩挲了幾下,然後就塞到祝長安懷裡。

“祖母,我已經有很多嫁妝了!”

祝長安不是在說假話。

定遠侯府家大業大,給她置辦的嫁妝本來就多,再加上皇后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