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仍倒臥於地的護國將軍,長平帝滿臉無奈:“大將軍啊!你竟然哭得如此悽慘?小七自幼便隨你鎮守邊疆、歷經戰事無數,怎會這般柔弱不堪?”

落子豪聽聞長平帝對這事滿不在乎,愈發耍起賴來:“陛下啊!無心她命苦啊!都是臣無能,既保不住她,現在連她唯一的孩子也無法守護周全。阿珏確實從小與我一同在邊關長大,但我從未捨得動他一根汗毛呀!而今卻遭此毒手,被生生杖責了足足五十大板,至今生死不明啊!都怪臣這個外祖不中用哇……”

長平帝起初見到落子豪這副模樣本欲斥責幾句,但當他聽聞百里珏竟受了如此重刑後,頓時怒火中燒。

“將軍所言可當真?”長平帝此刻語氣已明顯帶著怒意,而落子豪見自己目的已然達成,便也不再繼續哭鬧下去。

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長平帝突然對著眼前之人恭恭敬敬地說道:“皇上!您可還記得小七出生的那個夜晚,當時您曾對老臣講過的那些話語麼?”

長平帝微微頷首,表示自己仍記憶猶新,他輕聲嘆息道:“朕自然記得。只怪朕當初誤判形勢,以為只要讓無心遠離權力紛爭的漩渦,狠心對她下手,便能護得她們母子周全。然而,朕卻騙過了父皇,騙過了無心,唯獨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將軍當年之事,唯有你我知曉真相。小七乃是無心與朕僅有的血脈,朕絕不會讓他遭遇任何不測。”說完這些話後,長平帝緩緩轉過身去,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而此時此刻,在護國將軍府內——

“阿珏,你怎會如此羸弱不堪呢?僅僅承受了這區區幾下攻擊,竟然就昏迷不醒了。難道你已經忘卻我們昔日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歲月了不成?”落柏溪守在依舊處於昏睡狀態的百里珏身旁,心中焦急萬分,但嘴上還是忍不住用言語去激將對方,希望藉此喚醒百里珏。

百里博聞聽此言,當即出言駁斥道:“柏溪,你怎能如此說話?什麼叫做‘區區幾下’?我方才只是被輕輕擊打了一下而已,便已疼痛難忍。小七可是承受了那麼多下!”

落柏溪眼見大皇子如此固執己見、轉不過腦筋,一時之間也感到頗為無奈。

問向身旁的下人:“府醫怎麼還沒來?”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少爺莫急,今日府醫家中有事告假了,但管家已經出府去找大夫了。”下人看著自家少爺著急的樣子,趕忙回話道。

百里博一聽這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說什麼?小七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再不給他上藥,我擔心他的傷口會受到感染!”

落柏溪眼見情況緊急,也顧不上許多,轉頭問大皇子:“大殿下,您有沒有給人上過藥啊?”看著百里博露出的茫然表情,顯然是沒有經驗,落柏溪不禁更著急了,說道:“沒上過總見過吧?幫我拿著這些藥,咱們先給阿珏處理一下傷口!”說罷,落柏溪便迅速從身上掏出好幾瓶藥來。

百里博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柏溪,你真的能行嗎?”

落柏溪察覺到大皇子對自己能力的懷疑,臉色一沉,黑著臉回應道:“不行你來!”百里博一聽,連忙閉上了嘴巴。

落柏溪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將百里珏傷口處的衣物緩緩揭開。他不敢用力,生怕會加劇百里珏的疼痛,但只是輕輕一扯,百里珏的眉頭便緊緊皺起。

一旁的百里博目睹此景,很是著急。他焦急地看著小七痛苦的表情,連忙輕聲囑咐道:"柏溪,輕點啊!小七他能夠感受到疼痛的。"說罷,他伸出手輕柔地為百里珏擦拭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然而,落柏溪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咬緊牙關,心中暗罵石寬心狠手辣。接著,他再次拿起放在一旁已消過毒的剪刀,試圖將百里珏傷口處與衣物粘連的部分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