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纖手猛地握緊,一瞬間,神色竟有些恍惚,她原以為,自己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親耳聽到這話,心還是像被重錘敲了一記。

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云云不早被皇上寵幸了嗎?雖說沒個名分,可這宮中眾人,哪個不知皇上對她的特殊。

其他嬪妃侍寢,只能去養心殿,偏殿那固定的屋子,唯獨云云,這麼多年來,夜夜與皇上同榻而眠。

“此事你要守口如瓶,本宮自會保你平安。”皇后揮了揮手,神色疲憊。

宮女如蒙大赦,磕頭連連,“多謝皇后娘娘。”

而後起身,匆匆退了出去。

寢宮內又恢復了靜謐,燭火搖曳,映出皇后孤獨的剪影。

她望著頭頂的帷幔,良久,輕聲呢喃:“皇上,從今日起,本宮真的要放下了……”

那聲音輕得如同嘆息,消散在夜色裡。

養心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乾隆手中的書卷上跳躍。

乾隆看似在專注研讀,可眼神卻透著幾分空茫,手中書頁久久未翻,那書中墨字全然入不了他的眼,只因他滿心滿眼都是雲兒的影子。

“吱呀”一聲,門扉輕響,蕭雲沐浴完畢,蓮步輕移,手中穩穩捧著藥箱。

她款步走到床邊,將藥箱輕輕放下,細微的響動這才驚回了乾隆的思緒。

乾隆回首,目光溫柔似水,“雲兒,你這是?”

蕭雲淺笑盈盈,素手開啟藥箱,“給你換藥。”

她聲音輕柔,恰似春日微風,暖人心扉。

乾隆凝視著她,神情一時間複雜難辨,那些深藏心底、難以啟齒的情愫,仿若春日裡瘋長的藤蔓,在心底蜿蜒糾纏。

雖說心意未通,可雲兒對他的關懷體貼,樁樁件件、一絲一毫從未有過疏漏,如此,於他而言,倒也足夠慰藉。

蕭雲端坐在乾隆身側,小心翼翼解開他胳膊上的繃帶,當那刺目的傷口映入眼簾,她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簌簌地滴落在乾隆手臂上。

那淚珠滾燙,仿若直直燙進了乾隆心底,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乾隆心尖猛地一顫,忙不迭用左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嗓音帶著幾分焦急與心疼,“雲兒,別哭,朕沒事。”

可蕭雲淚水仿若決堤洪水,洶湧難止,她哽咽著:“弘曆,你我相知相伴多年,我從未見過你這般受傷,以往哪怕刺客來襲,你都能從容應對、毫髮無損,今日卻……

說到底,都是因我,你才傷成這般模樣,我……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乾隆心中情思百轉千回,凝視著她,終是輕聲開口,“雲兒,那朕想要些補償,可行?”

蕭雲眨了眨淚眸,一臉純真懵懂,“我不過一介女子,你坐擁天下,又有什麼是我能給的呢?”

乾隆喉結滾動,吞嚥下莫名的緊張,執著追問,“雲兒,你只說答不答應吧。”

蕭雲未作多想,乖巧點頭,“可以。”

乾隆嘴角輕揚,笑意直達眼底,“那就先為朕換藥,換完朕告訴你想要什麼。”

蕭雲也不再多問,專注地為乾隆處理右臂傷口。

她眼神認真,手中動作輕柔細緻,仿若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乾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心底的悸動如潮水,一波接著一波,難以平息。

他多想此刻就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可理智拉扯著他,時機未到,唯有隱忍。

不多時,蕭雲便已妥善包紮好傷口,還俏皮地在繃帶尾端繫了個蝴蝶結。

乾隆瞧著那小巧精緻的蝴蝶結,不禁莞爾,卻也捨不得苛責半句,畢竟這是雲兒的心意,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