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倪夜和歐得柱,乘著小白已經出發多時。

倪夜承認小白很聰明,但這股聰明勁兒,讓他有種想要焚琴煮鶴的衝動。

才飛出去百餘里,它就開始放飛自我。

路上巧遇一隻小絲雀,也不管自己背上還託著人,一展羽翅就湊了上去,直把對方嚇得慌不擇路,一頭栽到了水裡。

後來路上又巧遇一隊大雁。愣是跟在其屁股後面,一會排成大字,一會湊成一字。

倪夜起初雖然不滿,但還不至於過多幹預它。直到後來發現腳下的山石極為眼熟,才回過味來!

這丫的,竟然跟著那群雁飛偏了,走到了黑石寨。

倪夜抬手就給它來了一個腦瓜崩。

重新辨識了方向,二人再次上路。

等二人到達清河鎮地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申時。又花了一盞茶時間才終於抵達將軍坳。

地瓜頭皮薄肉脆,亦果亦蔬。

將軍坳的村民,家家戶戶都吃,但這東西不易存放,時間久了就會變味。所以哪怕有些人家裡有少量存貨,為了讓老仙師吃上最新鮮的,此時也是一家老小傾巢而出。

本來,天上飛過一隻白鶴,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令人稀罕的是,這隻白鶴忽然收了翅,朝人群俯衝下來。

更讓人驚奇的是白鶴背上站著兩名少年,有眼神好些的村民立即便發現其中一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

“柱子,是你嗎?” 人群中一位面色蠟黃的老婦人將信將疑開口道。

歐家大小子拜了一家修仙的門派,這在村裡不算得什麼秘密,反倒是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歐振峰喝了酒後逢人便說,不聽不讓走,為此還和人打了好幾架。

“誒,張二嬸,是我!”

“你爹的事兒……”

“嗯,我知道。”歐德柱的眼眶瞬間溼潤,有淚水在其中湧動。

“柱子,你現在是仙人了嗎?”

歐德柱面色一怔:這世上有仙嗎?

他不知道,但所謂的修行者離仙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嬸,我不是仙人!”

“噢,”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那位面色蠟黃的老婦人一副理該如此的模樣,安慰他道,“彆氣餒,你還年輕,嬸看好你!”

“二嬸,您先忙,我回趟家!”

“好,好!”

歐德柱轉而向村中其他長輩打招呼,眾人免不得又是一陣寬慰。

歐家宅子,在村子盡頭。

院門口種了一棵楊樹,所以很好辨認。

此時,院中靜悄悄的,只有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枯坐於院中。

婦人眉眼間依稀能看得出歐德柱的影子,此刻婦人面無表情,目光痴滯,靜靜的坐在院中發呆。

歐德柱的眼淚唰得一下落了下來。

他也顧不得繞到大門口,一個跨步便越過低矮的籬笆進了院中。

他半跪在地上抓過中年婦人的手,“娘,兒子回來了!”

中年婦人空洞的眼神,多了一些光彩,喜極而泣:“柱子,你回來了?”

這世上諸多感情當中,恐怕只有親情是無需太多言語而又最能慰藉人心的!

似乎是被院子裡的聲響所驚動,從裡屋衝出一個半大的少年,約莫十一二歲的年紀,面色白淨身體瘦削,仔細看去,彷彿是小了一號的歐德柱。

少年肩上扛著鋤頭,背上掛著一隻竹揹簍,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

待看清院中人的模樣,那少年驚喜的高聲叫道:“哥,你終於回來了?”

歐德柱忙抹了把眼淚,站起身點頭道:“嗯,回來了!”

一家人又寒暄了幾句,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