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夜喟然長嘆,最後還是問道:“這件事,張洪有沒有參與?”

“張大哥全然不知!”

“你說張伯他圖什麼?”

石瑛微怔,嘴中喃喃:“圖什麼?”

瞬間,她眼神一亮如有所悟。不過旋即,又現出一臉愁容。

倪夜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具體操作方面,估計也是一頭霧水。所以乾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準備陪她走一趟。

石家家大業大,且人員眾多,難免會有些犯錯誤的下人,或抓到小毛賊的時候,所以自己營造了私牢。

此番,張伯及其家眷盡皆收押在了私牢之中。

石傢俬牢營建在一座小型山腹內。

只設一個入口,明裡有四個鍛體中期的彪形大漢把守,暗中更是有養魂期的高手時刻監視。

不過以石瑛的身份,在這偌大的石府,基本可以橫著走。所以,二人沒受到太多阻攔就入了私牢。

整座私牢並非建立在地底下,而是將山腹掏空,形成一個巨大山洞,所以環境並不潮溼。每間隔十步的距離則有燭火照明,略微有些昏暗。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在前面引路,三人在最深處兩間相臨的牢門前駐足。

大漢熟練的開啟其中一間地牢的大門,然後讓開身形,不動聲色的侍立一旁。

石瑛當先跨步進入其中,倪夜則尾隨其後。

地牢呈長方形,大約只有五個平方大小,在最深處立著一根近乎兩米高的木頭架子,一個略微有些富態的老頭此刻呈大字型綁在木頭架上。

對方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半白,但精神頭極好,身上也很乾淨,沒有絲毫被虐打過的痕跡。

倪夜不由暗自搖頭:大抵與自己所料想的八九不離十。

從心而論,他不贊成嚴刑拷打,但三言兩語就想讓人坦白從寬,手段終究未免過於蒼白了些。而與搜魂相比,嚴刑拷打反而顯得溫和太多。

見到來人,張伯睜開渾濁的雙眼,語帶哭腔地道:“二小姐,老奴是冤枉的啊?老奴是看著您和大少爺長大的,怎麼會做出對不起石家的事呢?您一定要救救老奴啊!”

平素大大咧咧的石瑛,一瞬間又紅了眼眶:“爹爹已經說了,此番事關重大,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我之前已經和您解釋過搜魂的後果,難道您就一點都不怕嗎?”

張伯愴然道:“老奴心裡自是怕得要死,可真不是老奴做的啊。老頭子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為什麼要做出賣主家的事?”

“可是您的兒子才二十歲出頭,而且還突破了鍛體期,倘若是為了他,那麼您的動機就很充足了!”

正在此時,倪夜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二十多歲的鍛體初期,哪怕放在小一些的宗門,也是值得重點培養的物件。

張伯聞聽此言,渾濁的雙眼第一次定格在倪夜身上,他抽噎著低聲問道:“小友此話何意?”

“倘若我沒有猜錯,想必您老是哪一方勢力暗中埋下的後手吧。”倪夜靜靜的盯著他的眼睛,語帶嘲弄地道,“只不過安插多年,最後卻因為一枚蛇蛋而暴露,這筆買賣究竟是虧還是賺?”

張伯背後之人會不會覺得虧,眾人無從忖度。但對方馬上要落下一個滿盤皆輸的局面,自然虧損嚴重。

倪夜這句話似乎什麼都沒說,但卻成了嵌進張伯心房的一顆釘子,讓他愚忠的心裡起了一層漣漪。

城主週年是三十多年前上任的,而馬家則是盤踞在真定城的原著勢力,時間上皆有可能。

週年甫一上任,根基淺薄,想要真正執掌真定城自然繞不開石家,安插親信臥底不無可能。

而馬家作為原著勢力,石家崛起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