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為何會有父王的家書?”劉不識倍感困惑

陳阿嬌輕輕將手中的玉牌藏入廣袖深處,隨後自若地走到銅鏡前坐下,開始梳妝

她解釋道:“舅舅在書房裡,突然吐血不止,倒地不起,整個府邸陷入混亂,桌上那家書被你父王匆忙寫到一半,簡牘上沾滿了鮮血。阿孃擔心王后看到會睹物思人,過於悲痛,已將東西交給祖母阿姊那日碰巧經過書房,無意間看到了你也知阿姊自小就過目不忘”

因空青不在身邊伺候,陳阿嬌只得自己簡單的整理著長髮。她從妝匣中取出一枚精緻的黛粉石,嘗試著為自己描眉,但她的手似乎並不擅長這種細膩的活計,描了兩下便停了下來,銅鏡裡的俏麗人兒眉形顯得有些凌亂,略帶慍色

她從銅鏡裡瞪著坐在她床上罪魁禍首,氣不打一處來她一個女兒家家,就這麼被他帶出來半月有餘了!

許是察覺到陳阿嬌滿腔的憤怒,劉治笑意在臉上輕輕漾開,緩步走到她身前,從她手中拿過黛粉石,端詳了片刻,細細為她畫起眉來,“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陳阿嬌毫不猶豫的拒絕,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處她揚著小臉,任由他在臉上作祟心中鄙夷瞧他這樣子應是時常給衛子夫描眉

虛情假意

劉不識見他倆宛如一對碧人,想來好笑,敢情昨夜鬧那麼大動靜,反倒是情感昇華?

“我父王說了什麼?”劉不識給自己倒了杯茶,靜看著劉治為她畫眉

“未提你半字”

“那我也想知道”

陳阿嬌盯著眼前的劉治,與他溫和的視線交織,一時定格,似有光影流轉

透過他的瞳孔,她看到了自己渺小的身影。那個小小的影子像是一道符咒,令她沉溺其中,她不由自主將梁王家書娓娓道來:“卿卿吾妻”聲音是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柔媚,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眷戀和不捨,流淌在她心間:

執筆欲言,心潮難平!筆墨之間,如月下飲茶。今以書信,與吾妻訣別

憶往昔花前月下,笑語盈耳。情意綿綿,歲月靜好,與妻共度,乃人生最幸之事。

吾知妻之辛勞,日夜不息。感激之情,難以言表。願吾妻健康長壽,平安喜樂。世間繁華如夢,唯吾妻之情,永恆不變。

吾願與妻攜手共度餘生,風雨同舟,相濡以沫,然天命所定,不可違也。世事無常,人生苦短,今朝一別,恐無相見之日。

吾望吾妻善自珍重,勿為吾悲,勿為吾憂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劉不識嘴角似笑非笑,緩緩起身行禮告退,“阿姊,若無事,不識先告退了”

陳阿嬌見劉不識沒了此前的興致,擺了擺手,目光跟隨劉不識,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回過神來,對上劉治寵溺的視線,只聽他笑意漸濃道,“他母妃不受寵,你如何這般不通半分人情世故”

“啊?哎喲!”陳阿嬌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袋,急道,“你怎的不提醒我啊?這可如何是好?”

“無事…”他以一種玩世不恭的姿態回答,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陳阿嬌注意到他嘴角那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心中卻有些不解。下一刻,他便後退了兩步

陳阿嬌無意間抬頭望向銅鏡,這一看,令她差點驚撥出聲!她瞪大了眼睛,無法置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的眉毛被他畫得歪歪斜斜,線條粗糙而凌亂,與她精緻的面容形成鮮明對比,讓她整個面龐看起來極度不協調,原本的美貌和靈動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奇醜無比!

她氣得雙手發顫,“劉治!!!”她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心中的憤怒如狂風驟雨般無法平息!什麼太子啊此刻規矩是真真顧不上一點!

不會畫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