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殺了?

什麼玩意?

要殺我的家人吳曉武和卡卡?

梅槐急得眼睛直冒火,但是理智又告訴她,她們面對的是一個喜怒無常、不講武德的變態,絕對不能輕易求情!

她求情了。

也許會害他們死得更快!

梅槐當場從杜荊身上不擇手段的滑了下來,任憑杜荊拽她推她,她死活也不肯走,主打一根定海神針!

杜荊跟她極限拉扯了一會兒,徹底急眼了,冷著臉問梅槐,“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臉上的傷,脖子上的傷,都不要看了嗎?”

梅槐抿唇不說話,看還是要看的,但是咱得先讓你放了吳曉武和卡卡,不然我哪有那份閒心?

二人僵持不下,士兵們也跟著僵持,久而久之,一個士兵因為重心不穩而歪了一下,杜荊下意識的喊道,“砍了他!”

晁風得令往士兵身邊走去,眼看就要無法挽回,鑄成大錯。

梅槐終於忍耐不住地當眾開口問他,“能不能不砍?今天的這些人,公子您能不能全部放過,不殺了?”

“為什麼?”

杜荊冷漠的抬眼。

梅槐默不吱聲,面無表情的攥緊自己的雙手,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救吳曉武和卡卡,索性就一直耗著吧。

杜荊打量了一會她,又仔細打量了一會身後的眾人,其他人俱都很害怕,眼都不敢抬,只有她剛剛拼死保護的那兩個男孩,目光犀利,而又關心備至的注視著他們的方向。

彷彿只要他做什麼不利於梅槐的決定。

他們隨時都可以像最兇猛的動物一樣,反撲他。

原來是這樣啊。

杜荊的心裡似乎有了什麼判斷。

他掏出袖子裡的白色帕子,低身靠近,一點點幫梅槐擦去臉上和脖子上的血跡,動作十分緩慢和曖昧。

梅槐全程都很抗拒,可是卻未曾抵抗,不同尋常的溫順柔和。

杜荊的指尖隔著帕子觸碰梅槐的臉頰,下巴、耳垂和肩胛……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寥寥幾厘米。

梅槐的每一個毛孔。

彷彿都在宣示著,她怕他!

哪怕他這麼的喜歡和看重她,她同樣覺得自己非常的可怕,恐懼到不能和他說一句真心的話……

然而杜荊卻看著她如同藏著一汪秋水的雙眸,很清晰的感覺到沸騰不止的血氣在他大病初癒的病體裡面目張膽的亂竄,剋制不住的喜歡,瞬間散佈到他的四肢百骸。

杜荊近距離看著梅槐,她始終自持,不曾有一絲的慌亂。自始至終,亂了陣腳的人,只有他一個。

“暫時先收押吧。”

杜荊想了想,注視著梅槐的面龐說道。

話音落地,他便機敏地看到梅槐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微微笑著,滿臉釋然的同他說道,“多謝公子!那我們走罷!”

“好!”杜荊愣了一下,爽快地答道。

隨即他跟緊她的步伐離開,梅槐似乎很怕他察覺到什麼,她走著走著便小步跑了起來,迅速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悶熱的天空卻突然下起大雨。

“梅槐!等等我!”

杜荊心裡更加確定了什麼的喊出聲。

大雨淋漓,穿著素袍肆意奔跑的清麗女孩,因為聽見了他的呼喚而回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他隱晦的猜中了她的訴求,並選擇成全她,梅槐大大方方的衝他笑了笑,

那一瞬間,杜荊忽然感覺自己的腦中空白一片。彷彿這場雨,不為別的,只是他名為“愛情的起始”。

杜荊突然有一種錯覺,暴雨就像是他猝不及防到來的初戀一樣,懵懂而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