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巷口,幽幽水聲,車船並行。

路邊小販吆喝著“糖葫蘆地賣!”,鄭屠夫還在快刀切著臊子肉,茶店老闆是清閒得很,扇著扇子納著涼,入目一片祥和

晌午,深巷中,蓑衣刀客擦拭著手中快刀,在官兵趕來之前,提著不知道什麼東西逃離了現場。

只留下一柄斷劍,沿著青石頭縫緩緩流下的鮮血。

江停風癱倒在血泊中,感受著靈氣逐漸潰散。

“這就是你逃走,想要的結果嗎?”

聲音不知從何處起,亦不知從何處傳來。

“在離開‘家’的那一刻,你怎會想到結局會如此般?”

即便停風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這種感覺確實真實無比,不能思考,身體也越發冰冷,這是死亡時應有感覺。

周遭環境一變再變,石巷消失,蓑衣刀客走遠,就如同被人綁上石頭扔進水潭當中。

下墜下墜

光線越來越遠,到最後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胸膛被刺穿,心臟被剜走,最後躺在無人知曉的巷子中慢慢發臭,腐爛”

江停風蠕動著自己已經乾枯的嘴唇,可半晌什麼都說不出來,一絲絲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

“你是否感到很奇怪為什麼這一切會如此真實”

聲音越來越近,從一開始遠處傳來的呼喚聲,轉變為耳邊呢喃,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著停風后背,像是溫柔撫摸。

“這本該就是你的命運一切都是註定的,你所認為的反抗,只不過是從一個院子裡跑到了外面至於反抗命運,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不管出逃也好,退婚也好,這些也都是命運安排,不管你是順從也好,反抗也罷,就連你心中所存有的疑惑,選擇時猶豫,路口前徘徊,這些都是註定的。你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結局悲劇也從來沒有變過。”

“而你,不過是擺渡人不渡的客,草繩系喉的鸕鷀,彼岸不開的花你現在經歷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南柯一夢。”

“不不對這講不通”

如果這是真實的,那自己學到的劍又是什麼?

不管是眼前所見,還是切身所有感覺,都在告訴停風這一切都是真實該發生的事情,而且是理應發生的事情。

存在於記憶中的這段旅行,反而變得虛幻,反而不真實起來,此時停風心中突然生出“我要活下去!”的想法,四肢也開始掙扎著朝上方游去

然而,原本輕撫著後背的那一雙手,突然鉗住停風手腕,硬生生將她朝著下方越拽越遠。

“你是誰!”

“我是誰?呵呵”身後傳來輕笑聲,隨後停風只感覺整個人被人猛地一甩,頭瞬間便被調轉了方向。

看向前方,少女瞳孔一震,心也如同水中秀髮般飄蕩。

眼前赫然正是自己,同樣的臉頰,同樣冰藍色眼睛,唯一不同之處,是眼前“自己”身上穿著一身淺灰色長裙,而且在胸口處,被開了一個血洞。

“我是本應該死去的你我就是,你應有的命運。”

“哎呦喂!”

小滿將自己頭從泥地中拔了出來,開始梳理自己身上羽毛,他那嘴角還殘留著三兩葉靈藥碎屑,翅膀裡還夾著一個蘿蔔模樣的靈藥。

環顧著四周,腦袋還是有些迷糊,就在剛剛他本著關愛孤寡老人,免費為老頭菜地“除蟲”時,突然感覺身後彷彿有什麼東西爆炸一樣,把自己整隻雞都給掀翻了。

“剛剛那是咋回事啊”

“喂!玄爺!江額江爺!”

小滿思來想去,那個丫頭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表現出的驚人天賦和實力,“爺”這個字她是完全擔得起。

再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