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天劍山山下有一城,名曰鑄劍城。

此城為群山所環,佔地甚廣,自劍神山高峰望去,其地勢自高向低,宛如一柄倒扣入地長劍,只露出劍柄。

而這劍柄上,煙火繚繞,只因這“鑄劍”二字,整個城中日夜都會響徹打鐵聲,初秋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古老的鑄劍坊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在這個被時光鐫刻的角落,一位身著黑袍的青年踏進了城中客棧。

要了一杯茶水,和鑄劍城特色饢,自顧自大口吃起來,側起耳朵聽著什麼。

“什麼?你是說那個‘煞魂劍’來到了鑄劍城?那可是個狠角色啊!”

“我勸你還是少打那個煞星的主意了,那個人若是簡單,又怎麼會被官府天價懸賞到現在呢,據說那個傢伙就連‘暗閣’首領都親自招攬過。”

“呵,若是萬一,真的擒住了他,恐怕下輩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上一個和你這樣想的人,頭七都已經過了。”

“哈哈,我也就是想想,畢竟錢和命哪一個更重要我還是分得清楚。”

饢很乾,就著茶水將將能夠下嚥,黑衣男人三兩口吃下後在桌子上散下一兩銀子,朝著鄰桌還在高談的兩人靠過去。

“嗯?你想幹什麼?”那兩人警戒問道。

黑袍男子從內兜中掏出一條小金魚,放在桌子上,幽幽開口道:

“兩位兄弟,我想向兩位打聽一下這鑄劍城中有名大戶欺壓百姓的那種”

兩個男人摸起桌上小金魚,又放在口中咬了兩下,確認是真的以後相視一笑,道:

“真是客氣了,這城中要說大戶肯定得是張家,他們家族手上不知道有多少勞工賣身契”

庭院中瀰漫著劍痕,盡是戰鬥過後的痕跡,數名白衣老者癱倒在血泊中。

硃紅地毯上,血漬還在不斷蔓延,身著華貴的張家家主捂住左臂,痛苦地看向前方那個黑袍男子。

“‘煞魂劍’!我們張家何曾冒犯過你,竟然要對我張家下如此毒手!”

黑袍男子一甩手中長劍,數滴鮮血散落。

“奴役百姓,仗勢欺人,剝削土地,這些就已經足夠讓你們張家滅門了。”

說罷,黑袍男子再度衝來,張家主持刀格擋,嘴中溢位一口鮮血,掙扎道:

“難道我那十五歲的女兒也有罪嗎!你要我命,我可以給你,但求你放我妻女一條命。”

“呵,斬草除根,這是幾歲孩子都懂的事情,你是想讓我給自己圖留下禍根?”

黑袍男子一劍將張家主震開,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難道在你眼中富有就是罪過嗎!你說我奴役百姓,可如果沒有我,他們便會餓死在路邊,土地有地契,既然將地契賣於我又何來剝削,難道我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十惡不赦!”

黑袍男人將手中長劍橫置在張家主脖子上,冷聲道:

“透過種種手段逼迫百姓賣掉手中地契,低價收購糧食卻又高價賣出,肆意壓榨百姓,若是有人想要反抗便會被你用你手中修士殘忍鎮壓因為你,多少人妻離子散,多少人被玩弄,你說這是不是罪?”

“哈哈哈!你以為你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覺得自己是個劫富濟貧的英雄,你不過咳是一個只會用殺戮暴力來宣洩自己心中不滿的惡鬼!”

黑衣男人單手將斗篷摘下,只見那一張臉上佈滿燒傷,以及無數刀劍傷疤。

“你說得沒錯我早就已經成為惡鬼了。”

欻!

劍光一閃,人頭滾落。

“父親!”

驚呼聲從門外響起。

一身著硃紅長裙的少女從門外踉蹌跑了進來,緊緊抱住張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