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風翻過欄杆,自三樓縱身一躍,帶著一股清寒落於地上。

尋常人見此無不嘖嘖稱奇,此般身法又豈是尋常人所見,只道是仙人。

如今停風哪裡會在意他人目光,現在她所想不過是將他帶出此地。寒氣四散,少女腳步輕盈迅速,所過之處只留一縷寒風,眨眼間便來到了黑袍人身後。

停風剛想伸手,卻怎料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浮現在心頭。

只聽“嘭”的一聲震響,下一瞬間,停風原本所站之地赫然塌陷,大理石地板化作齏粉,只留下一道長達半丈的劍痕。

停風額頭上滲出冷汗,若非剛剛自己躲閃及時,恐怕那一劍恐是要斬在自己身上。

下意識認為這黑袍人便是天明,她便放鬆警惕。

“直覺不錯。”黑袍男子言語之中帶著些許讚許,“以三品修為躲開我這一劍,恐怕世間難有第二人。”

此人一眼便看出自己修為,停風心中一驚,沉聲道:

“你是誰。”

停風凝聲問道,可那男子並沒有回答的意思,然而周遭人群卻已經討論起來。

“喂,你說那黑袍人該不會是‘斷魂劍’吧。”

“怎麼可能,他的懸賞如今還在貼著,如此明目張膽,仙宗怎會放任不管。”

“你知道什麼鑄劍城第一大家族張家知道吧其家主乃是一六品修士,不還是被‘斷魂劍’屠了全族,像是這般人物的懸賞,又有誰敢去接!”

“快走快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這裡待著保不準小命就交代了。”

歌舞樓客人見狀哪裡還顧得上瀟灑,酒醒地攙扶著酒醉的紛紛退了出去,一時間大堂只能只剩下兩人相互對峙。

此人斷然不是玄參,或許是剛剛被心中複雜感情所左右,停風一時間沒有分辨清楚,而現在冷靜後,發現此人和玄參氣息大不相同。

如果說玄參給她的感覺是一把藏在劍鞘中,無論如何也窺不到其樣貌的寶劍,那麼此人給她感覺便是一把從沙場上歸來,剛剛還在飲血的寶劍。

此人,絕非善類!

“你要做什麼。”

“這話我應該原封不動還給你才對。”男子無視了停風,徑直朝著內樓走去。

“站住!”停風厲聲呵道。

“剛剛已經饒你一命,若是想要求死,我也不介意殺掉你。”

兩人之間氣氛再度劍拔弩張,黑袍人幾度將手扶在劍柄上。

縮到一旁的老鴇見狀,給自己壯壯膽子,朝著兩人呼喊道:

“兩位仙爺,切莫動手啊,咱家這小樓可承受不住兩位的仙威。”

聞言,停風神色稍緩,那黑袍人似乎也不想和她糾纏。

“這位仙爺,是要點哪位姑娘。”老鴇湊近說道,見那黑袍人不作理睬,便又追問,“不知道仙爺來歌舞樓有何貴幹?”

“此樓可曾留有一劍?”黑袍人終於開口說道。

“劍?仙爺莫要開玩笑了,我們這般場所要酒有酒,要姑娘有姑娘,要是仙爺要劍可就來錯地方了。”

黑袍人冷哼一聲,拔劍橫在老鴇脖頸上,“沒時間和你廢話,帶路。”

他於城中這幾天心神不寧,每每朝此樓方向望去便感到有股極為霸道劍氣刺向雙目,可偏偏又尋不到位置,直到今夜,那股劍氣大盛,他方才感知到此處。

老鴇哪裡見過這般陣仗,脖子上寒意透過面板散佈全身,雙腿一時間抖得和篩糠般,心裡懊悔自己為何要向前來。

“再說一遍!帶路。”

老鴇急忙答應,按著自己抖得不像話的雙腿,向著內樓緩步引去。

停風見狀幾欲出手,但又恐其傷害到老鴇性命,便緩步跟在二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