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上線,君子酒就迫不及待地趕往桃溪村的小院子。

領域禁入的狀態已經解除了,她在客棧結清了房錢,直接傳送回家門口。

半面石砌的圍牆,和半面繁花纏繞的籬笆中,三道厚實穩重的影子安然佇立。她推開院門,走得越近,心情就越發雀躍。

三間翻修後的房屋俱是條石為底,青磚為身,伸出去的屋簷比之前的茅簷寬多了,屋頂上通鋪著黛黑色的瓦。

因是新蓋的,瓦片還很透亮,尤其是那間正屋,角落裡的紫藤將繁枝茂葉都伸上屋頂,滿樹青碧點綴在新瓦上。

而左邊屋舍簷下,半碗狀的巢還穩穩掛著,燕子們這會兒已經醒了,正鳴叫著,似乎在歡迎她回家。

初晨的陽光灑滿新房,給輪廓鍍上了一層金邊。門窗安穩地鑲在條石和青磚間,只上過一道清漆,本色質樸。

隔扇門上部的格心採用冰裂紋的柵格拼成,既透光又別緻,下部的裙板空空如也,等著君子酒自己去雕畫裝飾。

檻窗和隔扇門的形制有些許類似,窗扇上下有轉軸,方便開合,花式欞格通風透氣,給室內增補最大程度的採光。

君子酒推開門,裡面的傢俱擺設和她走之前別無二致,房間佈局相同,只是視覺上開闊了很多。

房子是新的,傢俱過了小半年也算是簇新的,只有桌椅和木床半舊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翻修過後的磚房和屋門前的石板地搭配得十分和諧。這石板已經在歲月的風吹雨打中磨得平滑光潔,被君子酒初來時清掉了上面滑膩的青苔,顯露出天然的紋理。

君子酒選款式之前,特意勘察過村裡的建築。桃溪村雖然不是家家戶戶都住上了青磚宅院,但她仍力求自己的新房和村裡其他的磚瓦民居風格協調。

所以最後落實在她眼前的建築沒有雕樑畫棟,看上去別有一種簡潔素雅的感覺,

君子酒興奮地在房屋之間晃來晃去,像女王巡視領地一樣在院子裡轉圈,一條條檢視它的現狀。

菜地裡的一切和往昔無異,茄子紫皮瑩潤,豆角垂掛青碧,就像時間被封存了一樣。她走了三天,地裡的菜根本沒有打蔫的跡象,這大概也是系統升級維護過程中的恩惠吧。

葡萄架亦繁茂如舊,還沒成熟的果串垂落在藤葉間;鞦韆架上的月季花開正盛,不過隨著秋天轉涼,溫度下降,花心的粉色蔓延,比起夏天的純白花朵看起來更美。

除此之外,花架後的牽牛花座屏也……嗯?她仔細嗅了嗅,什麼東西這麼香?

方才進來就一直聞到若有若無的花香,君子酒還以為是自己幾天沒見,對月季的香味變得敏感了

現在湊過來一看,才發現香料架上春天掘回來的那叢野蘭草開了。

蘭花呈玉白色,花瓣纖細柔軟,晶瑩半透宛如冰花,大概要最高明的琉璃師傅才能吹製出這麼精巧生動的花兒。

花杆從枝葉中探出頭,莖上託著十幾朵花,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一時之間,一股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填滿了君子酒的心,她覺得這麼漂亮的花配著如此簡素的陶盆實在是埋沒它了。改天還是去買個漂亮些的花盆更換才行。

她從花架子邊慢悠悠晃到廚房門口,從門口往裡面看。

灶臺的位置雖然沒有變化,但大概是為了配合新的煙囪,也翻新過了,讓她覺得自己花的錢實在很值。

雞舍後面的草棚廁所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磚瓦房多出來一個小房間。因為擴建了一個廁所,原本和對面倉庫長度相當的廚房多出來一截。

但是君子酒原本放在廁所裡的堆肥箱沒有被判定為傢俱,零散地擺放在牆邊。

她去找工頭的時候完全沒想起來這茬,沒有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