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呂昭黎,一人一劍,猶如狂風掃落葉般席捲了整個大軍,不僅殺死了怨流軍中五位將領級別的強者,更是震除了傳聞中關係一洲氣運的“封疆聖獸”!這一戰,驚天動地,後被知情之人稱之為潰決之戰!

據戰後粗略推算,老者竟以孤身之力,誅殺了號稱怨流軍精銳的步兵整整三萬有餘,重傷怨流軍步兵三萬三千又三百,其中大多落得終身殘疾。

至於剩下的幾千士兵,雖然在戰時保住了性命,看似無恙,但當他們回到大營時,也或多或少傷及皮肉,神志受損。凡參戰者,竟沒有一人完好歸營。

五位怨流帳下的大將軍出馬,本應是無人能擋,卻在老者劍下屍骨無存。呂昭黎已至暮年,尚能成為萬人敵,重創怨流軍主力,如此英豪,值得後人讚頌。

雨夜之中,垂幕老人,可擋十萬雄軍!

當老者大戰歸來之時,他在逃亡的人群中尋得了呂凌帆。

此時的呂昭黎滿身負傷,七竅滲血,奄奄一息。他已虛弱到再說不出一句話,甚至連移動步子都已顯得十分困難,彷彿身上積壓著千斤重物。大片汙血沾染在了他的肌膚與衣衫上,滲入他的傷口之中,雨水沖刷不去,甚至已經結塊。

呂昭黎赫然已是一個血人!

然而,這位老人仍然吊著自己最後一口氣息,一手拖舉著那條體型超過山嶽的龐然大物——封疆聖獸的屍體,來見自己的孫兒最後一面。

逃亡的百姓見此景象紛紛嚇得避讓,卻不知正是眼前這位已經面目全非的老者拯救了他們,為他們爭取了足夠的逃亡時間。如果不是呂昭黎出手,怨流軍的主力恐怕早已殺至此處,屠盡滿城人。

呂昭黎畢竟已經老了,這座江湖已經不再屬於他。

雛鳳清於老鳳聲,長江後浪推前浪,人生如此,江湖亦是如此。

若是再前推半個甲子,或者呂昭黎沒有飲下那杯改變他一生軌跡的毒酒,而是作為一個靈脩界的百歲年輕人時,面對這十萬人,或許他還能全身而退,甚至將其殺個乾淨。

但歲月無情地侵蝕了他的軀體,他以自己餘下的全部力量與命數做為交換,將那封疆聖獸的靈魂、血脈乃至任何一塊血肉的力量一併注入到孫兒呂凌帆的身體當中,使其能夠在日後擁有封疆聖獸的無上力量。

這是呂昭黎最後能做的事情,他將所有的希望寄託給自己的孫子,用盡最後的氣力將他託付給了逃生船隊,以血汙雙手最後撫摸呂凌帆的額頭,喚出一聲:”帆兒“。

做完這一切後,他自己的壽元也已耗盡,最終倒了下去。

這位曾經在江湖的武威榜上叱吒風雲的頂尖強者,這位已經摸索接近靈脩最高境界的偉人,終究難逃一死。

呂凌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小老頭僵硬倒地,心神失守,他近乎瘋狂地哭喊,悲痛欲絕卻無能為力。

弟弟的屍骨尚在荒郊野外未曾安葬,爺爺的屍首又在眼前,難道也要眼睜睜地看著其腐爛發臭嗎?

他衝出定鼎號的甲板,大嚷大叫要與爺爺死在一處,幸而被逃生船隊的船員們阻攔。

呂昭黎臨死前,向船員們下達的最後一道指令,便是阻止呂凌帆過激的行為,一定要保證他好好活下去。船長曾對陷入瘋狂的呂凌帆怒吼:“你現在保住性命,日後有的是機會尋仇。但倘若你現在一意孤行,前輩不但白白死去,還會連累整船的人喪命。”

這番話讓呂凌帆如夢初醒,他含淚逃亡,心中卻悄然埋下了復仇的種子。

接下來的一年裡,他跟隨船長四處歷練,穿越了數十座城池,領略了各地的風土人情。他日復一日地錘鍊肉體、強化體魄,從未有過絲毫懈怠。如今,他身上的贅肉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