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之塔,巍然屹立,穿雲裂霧,直指蒼穹。

呂凌帆沿著旋轉的大理石階梯,步步攀登,雖時有停歇,但進度頗為可觀。一年來,他堅持不懈,進行高強度身體鍛鍊,體能充沛,即便是攀爬高樓,也不至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終於,他登上了塔樓之頂,抬眼望去,只見整個世界彷彿都在他的腳下鋪展開來。

塔頂空地,是俯瞰禹城的絕佳之地。初時,此地為城鎮規劃建設而設,而今卻成了旅行者心馳神往的觀光勝地。站在這裡,不僅可以一覽禹城的全貌,更能遠眺漫襟江波光粼粼,美景盡收眼底。

此時正值正午,烈日如火,塔頂上除了呂凌帆和幾隻悠閒的鳥雀外,再無他物。他粗略地掃視了一下城鎮的全景,心中默默記下了幾處地標建築的大致方位。然後,他開始尋找書市的位置,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更深入地瞭解那個神秘莫測的靈脩世界。

他手中的那十二枚銅幣換來的盜版書卷,對於瞭解這個世界來說,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此城,真是繁華。”呂凌帆心中暗自讚歎。

禹城三面環山,一面臨江,這種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成為了易守難攻的戰略要地。在怨流軍入侵之前,禹城甚至被構想成為上唐州的第二大城。然而,時局變遷,炎陽都城的淪陷讓淵淵大陸的國土四分五裂,禹城的建設宏願也隨之化為泡影。

儘管如此,站在塔頂的呂凌帆仍然能感受到禹城的堅韌與希望。遠處的山峰奇異而壯觀,雲霧繚繞的高大山脈宛如天然的屏障,守護著這片土地。在這三面大山的環抱下,禹城顯得安全而寧靜,彷彿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

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塔樓下方,商販們推著車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討著未來的生計。

不遠處,一座巨大的橢圓形建築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座被巨大橢圓形的暗黑色鐵皮頂遮蓋的深井,這座井狀建築深入地底,不知究竟有多深。那裡,正是禹城大獄的所在。禹城內部,甚至周邊相鄰的城池村落,所有罪犯都被一併關押在這座巨井之中。罪行越重,牢房所在的層數便越深,直至深入那幽暗無光的恐怖之地。

“未經戰火蹂躪之地,竟是如此美好。幾年前的南崖古鎮,似乎也是這番景象。”呂凌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自言自語道。他的話語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傳入耳中。

“喂,呂凌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呂凌帆聞聲一驚,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氣喘吁吁地衝了過來。那少年滿臉通紅,與呂凌帆相比,顯然缺乏鍛鍊,大汗淋漓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他身材魁梧,略顯微胖,雙眼散發著淡淡的青光,身穿合身的墨色衣裳,面容清秀。

“我一路順著船隊打聽,得知你已離開渡口,便猜測你可能會來這裡。外來者都喜歡來這兒觀賞風景。”少年解釋道。

“敢問兄臺是?”呂凌帆疑惑地問道,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長期獨居的生活讓他不太願意與書本以外的事物打交道,比如剛才嚎啕大哭的老闆娘就讓他手足無措。這突如其來的少年,又讓他感到了一絲困惑和不安。

“哈哈,我是禹城本地人,名叫王振林。以後在這禹城裡,有啥事儘管找我!”少年爽朗地笑道,一邊說著,一邊自來熟地拍了拍呂凌帆的肩膀。

呂凌帆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適應,但他還是禮貌地回應道:“原來是王兄,幸會幸會。”

“你不認識我,這很正常。但我認識你!說實話,我特別崇拜你。在我們那條小巷裡,你簡直就是神話般的人物!”少年滿臉崇拜,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崇拜我?這是何意?”呂凌帆愕然一驚,心中暗自嘀咕,自己何時有過如此大的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