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生的征戰、過度的操勞以及無數的大小傷痕,最終還是讓瀛終大帝落下了病根。他看似青春鼎盛,實則內裡已損壞,經脈受損,命不久矣。”

“本來,他大可戰死在沙場,名垂千古,甚至成為蘊靈世界中唯一一個坐擁兩座大陸的國王。”

“但他卻一時間鬼迷心竅,與一神秘人達成協議,以全部王國氣運換取永生之道。此事遭到了功臣勇士的極力阻撓,畢竟,這可是遺臭萬年的罵名。一個人如果失去了依靠千百萬人之性命賺取來的名聲,即使能再活千年萬年,又能如何呢?”

“但瀛終大帝卻不這麼想。那日以後,他性情大變,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常常暴虐弒殺,失去了往日的英明神武,對待臣民也不再友善,那感覺就像失了靈魂一般。”

祝燁再挖下一勺刨冰含入口中,消解口舌乾燥。

“在事後的慶功宴上,他召集了王國所有權勢之人,包括所有反對他拿一國氣運進行交換的人。那日夜晚,宮門緊閉,除了他與神秘人之外,所有到場者都被貼上‘亂臣賊子’的罪名,盡數屠盡,宮殿宮城血流百里。”

子波皺眉道:“當真是昏君。”

呂凌帆則搖搖頭道:“只是晚年昏庸罷了。如千年前的一統皇帝呂浩陽一般,你卻不能否定他的功績。功是功,過是過,二者終究不能相抵。因此,也不能因其最後的決定便給他打上昏君的帽子。”

祝燁亦是贊同。

他這位幾百歲的扶搖大仙見過的風霜雨雪比在座所有人累加起來都要多得多,因此他的看法才最為中肯關鍵。

“那他呢?為何做了交易,今日沒有存在於世?”盧倩好奇地問道。

祝燁笑笑:“顯然是受到了欺騙,沒有得到應有的允諾,自己也身亡了。不過,既然能夠騙到如此強者,那提出交易的神秘人大概也擁有世間前三甲的實力了。”

呂凌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那提出交易的神秘人,會是怨流軍背後的操縱者或是管理階層之人嗎?”

呂凌帆的問題讓祝燁眼神瞪大,這年輕娃娃真是一針見血,直接戳到了自己猜測的點子上。

呂凌帆自己在猜想那人會不會是自己夢中那個叫做鬼道人的傢伙,但旋即又自我否認。

此人地位大概還要在鬼道人之上,是怨流軍唯一的王。

不過祝燁沒有對此回答,畢竟只是猜測,他仍然繼續把故事講了下去。

“那日以後,瀛終大帝的屍體消失不見,至今下落不明。瀛終大帝一死,原本岌岌可危的潮澗國士氣大振,接連完成反攻,擊退海途國殘兵敗將,解放全境國土。也就是在那之後,渡海回鄉的海途國不再有真正意義上的皇帝皇室,而是實現了真正的分權制衡。”

“海途洲至今無主,還有另一個原因,傳聞瀛終大帝之後,海途洲皇位便受到生生世世詛咒。如若誰再想登上海途國的皇位,估計不得善終。至於那座廢棄大殿,其實原本與我現在居住的長老殿性質相同,都是用來供給長老們居住的地方。甚至在我的規劃預想中,這間南面的大殿本應更奢華寬廣一些。兩座正對的大殿建成之後,只有二長老獨自居於南面的大殿中。”

王振林急不可耐,已經被這故事深深吸引,“那為何如今這宮殿會成這般模樣,二長老又搬到哪裡去住了?”

祝燁擺擺手示意王振林別再插嘴,王振林當即噤了聲。

提到二長老,祝燁的眼神似乎也黯淡了幾分。

“二長老生來性子孤僻,做事向來獨來獨往,教出的徒弟也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只是有一日他從宗門外返回後,手中攥著幾尊石頭像,大概有七尊吧,當時我也辨不清刻畫的什麼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