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賓客大多都已散場,只留下幾桌酒蒙子尚在吆五喝六地划拳。

其餘桌子上盡是雜亂堆疊的碗盤和杯中盛著半的水。

至於那幾個包裹嚴密的屏風房間,有一個已經被破壞,不知是不是那桌客人醉酒後起了爭執衝突。

呂凌帆在角落尋得推車,正欲推動四個塞滿的推車時,被姍姍來遲的老八一把攔住。

“公子,這種粗活怎能由您來幹呢?讓我們專程給您送到船上就好了。另外,這四個推車也算是咱們相識一場的贈禮了,日後您如果再去其他商鋪買東西,也可以推著車去。”老八誠懇地說道。

呂凌帆看著氣喘吁吁的老八,內心也是頗有幾分感動。

他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多謝你了老八。”

老八招呼幾個夥計一同把四個推車順著巨輪放下的踏板堆放到小舟上。

齊枳此刻仍在船艙內飲茶,不曾露面。呂凌帆搖搖晃晃地回到小舟,朝著遠去的巨輪與老八揮手告別。

透過窗戶看清歸來的呂凌帆,齊枳這時才不緊不慢地從船艙內跨出。

他本來望著裝滿香支的兩個推車,還有些欣慰,但這種欣慰在聞到呂凌帆熏天的酒氣後瞬間蕩然無存了。

齊枳眉頭一皺,不悅地問道:“你這究竟是上去喝酒還是購置物品?怎麼成了這副樣子?而且為何耽擱這麼久?”

呂凌帆尷尬地笑笑,從儲物囊中搬出一罈罈美酒,“許是各種純度、各種風味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後勁太大了。徒兒現在頭昏腦脹的,師傅不要怪罪。”

齊枳冷哼一聲:“明明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你偏偏要花上這麼久。你可知我為了追上那條船跑了多遠嗎?”

呂凌帆自知罪孽深重,於是低下頭任由其批評。

“我們本來距離那群島不過二十里路,現在又白白加了十幾裡。”齊枳繼續說道。

“啊?我去了有那麼久嗎?”呂凌帆震驚之餘轉念一想,的確,那巨輪嗖嗖地竄得飛快,這麼一會竄個十里倒也正常。

呂凌帆明顯感覺到身體不適,未成想那酒的後勁如此之大。

他品完整個酒窖的酒水時,尚且只感到自己醉了三分的樣子,可到現在,分明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急忙把儲物囊中的茶葉取出,本來想把所有購來的物品依次歸類,然後回屋好好睡上一覺。

可他現在這狀態,怕是連水和酒都分不清了。

齊枳看他搖搖晃晃的模樣,似乎也於心不忍,便呵斥他立即回屋休息。

“剩下的事交給我來做,你回去安心休息便是。我方才一路追逐也有些疲乏,要趕到群島約莫得明日了,到那時我再叫你。”齊枳說道。

他正愁如何把呂凌帆拖回屋去,又害怕自己不在時呂凌帆會把船艙吐得滿地都是,好在這時救星趕到了。

“師傅,我來啦。”

隨著一聲甜美可人的呼喚,醉醺醺的呂凌帆和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齊枳齊齊向上看去,正是化為人形的點點。

“嗯?哪裡來的小娘子,長得還蠻標誌的。”呂凌帆醉眼朦朧地說道。

齊枳白了呂凌帆一眼,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清醒一些,這是點點,不是什麼美貌嬌娘。”

點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日光下她的面板如同凝脂一般細膩。

聽到呂凌帆的玩笑話,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頭。

“小徒兒,你不安心做獸態修煉,怎麼自作主張化作了人形?而且你現在不應當處於那虛弱期嗎?”齊枳看向點點的眼神中充滿了寵溺和關切,簡直如同一個慈祥的父親看待乖巧的女兒。

“沒有的,今日清晨我就已經化作了人形,到現在早已積滿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