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呂凌帆觀察的仔細,絕對不會發現到徐飛微妙的情感變化。

受了驚的徐飛一路狂奔進宅邸書房,氣喘吁吁,大口大口喝著已經涼透了的茶水。

呂凌帆同樣跟進了書房,可一路走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座宅邸雖然寬廣,卻連一個下人都沒有,準確的來說,整個院子除了徐飛都沒有第二個人。

大宅子從外面看的確華麗,但若踏入內部,就會院內極為破敗,多數房屋都上著鎖,更是連基本的陳設都沒有,彷彿就是一個空架子。

唯一的一口池塘此刻已經乾涸,池底只有一灘灘淤泥。

隨著奔跑的徐飛穿過一個個房間,他驚訝發現屋內裝飾十分老舊殘破,傢俱極少,細細推斷,似乎整個大院子只是做給外人看得樣子,內裡則是一座慌宅。

呂凌帆再度外出探查,感受氣息,確信整個宅子內除了他們二人外再沒有餘下活人。

徐飛重回書房,仍未從驚慌中平復,呂凌帆沉穩邁步上前,單手褪去腳上的踏燕靴,梟首劍劍身穩穩抵住徐飛脖頸。

徐飛清晰感受到脖前那絲若有若無的涼意,親眼目睹從隱身狀態顯露出真身的呂凌帆。

徐飛並未流露出過多驚訝之色,仿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呂凌帆不禁疑惑,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這徐飛被嚇得呆滯了,面對死亡,他竟如此鎮定,眼神中甚至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

徐飛沉默良久,一言不發,呂凌帆眉頭緊蹙,沉聲道:“你這狗官,胡亂判案,與他人狼狽為奸,實乃罪大惡極。”

徐飛無奈苦笑一聲,聲音平淡道:“不錯,我的確是這樣的惡人,自知不配存活於世,不妨你今日就在此時此地將我就地正法了吧,這樣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徐飛並不是空說大話,他竟主動朝著梟善靠近一寸,僅差分毫,梟善就能將整顆腦袋切下。

呂凌帆見情況不對,連忙撤回長劍,他尋思著徐飛身上的重重神秘之處,疑惑道:“莫非,你是有難言之隱?”

徐飛又是兩聲乾笑:“怎麼?我這個狗官的話,哪怕是真的,你會相信麼?”

呂凌帆將飛劍收回,語氣沒了先前那般冰冷:“那要你先說,我自有真偽判斷。”

徐飛搖頭苦笑:“我雖然不知道你今日是何原因想要置我於死地,但我清楚的很,哪怕不是你,明日、後日、明年、後年也會有他人來處決審判我。整日過著東躲西藏被人誤解的日子,我是真的累了。”

呂凌帆知道徐飛意有所指,沒有繼續逼問,任由他講述。

“霓城之人都知道我這個官府衙門一把手是實實的貪官汙吏,可你自己睜開眼睛看看,什麼貪官會住在這也破敗的老宅中,或許打外邊一看,還以為這裡面是什麼豪華府邸,可只有你身臨其境,才懂得這破落屋宅是何其冷清啊。”

“我不過是一被架空了權利的替罪羔羊,被囚禁在這破落空宅中,我的實權甚至不如我身旁坐著的幾位位卑的同儕。那些個牟取巨利的傢伙,是在我之上的人。

“不瞞你說,他們前一日告訴我哪些案子應當怎麼判,我第二日便必須要按照要求進行判決,否則性命不保。結果便是,惡人罵名全讓我來揹負,所有獲利盡歸他們。”

呂凌帆再次環顧破落屋宅,他四下搜尋,想要找出徐飛貪汙的證據,沒想到只發現一張銀票支出的憑證。

“徐飛贈與城南五號宅馬氏婦人,願自費為其夫下葬,注:需匿名。”

呂凌帆瞳孔急劇放大,似乎有幾分相信徐飛了,這張憑證日期,正是老婦人丈夫死後第三日。

“所以說,那些好處費沒有半分流到你手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為安良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