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

“不,我已經死了。”

“那你這是”

“咳咳,一種迴光返照的生命禁術罷了,我有些話想跟辛道友說。”

杜方孺倚靠在千昊靈船甲板的柵欄上,回頭望了兩眼外面無垠起伏的一座座沙丘,“咳咳咳”

嘴裡說幾句話,他面色變得更加的虛弱,等捂嘴咳嗽一會兒,杜方孺癱坐在地,看向面前不遠的辛猛。

“辛道友,我其實是乾坤老祖一位弟子的後人,只可惜我等不肖子孫失去先祖的庇護後,便一蹶不振,淪落到隱名埋姓的散修。”

“呵呵呵呵”

杜方孺臉上帶著自嘲,祖上曾經的輝煌是他的驕傲,可是也是一種枷鎖,讓他身上揹負了太多太多東西,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他想替先祖報仇,想要重新恢復昔日的繁榮,但是他蹉跎大半生也不過勉強成為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就連築基中期都遙遙無期,談何去朝先祖的那些強大敵人報仇血恨?

“我記得乾坤老祖傳記裡面,他記名弟子很多,親傳弟子似乎只有六位,你姓杜莫非是杜越龍一脈?”

另一邊,辛猛示意走上前來的施禕珖、蘇瑛稍安勿躁,疑惑的朝杜方孺試探性的問道。

“不錯。”

“我杜方孺正是乾坤老祖六弟子杜越龍的嫡系後人,先祖當年跟隨乾坤老祖一同消失不見,讓我等家族遭受了滅頂之災。”

“大量覬覦乾坤老祖傳承的歹人,近乎瘋狂的襲擊我們這些跟乾坤老祖有關係的人,絕大多數人都在那場浩劫裡隕落。”

杜方孺全然不在意身前聚集了多少人,他聲音歇斯底里,似乎在發洩著壓抑在他內心深處多年的積憤。

“到最後只有我杜氏一脈逃出去了些許人,但也面臨著各方的追殺、圍剿。”

“偌大的家族,這麼多年輾轉下來,只剩下我這個後人”

杜方孺眼神裡滿是不甘之色,乾坤老祖座下,當年是何等的風光,家族裡的元嬰期從來沒有少於十位,堪比一方大宗們。

家族氣象萬千,杜家人走到哪裡都是座上賓,可如今卻是喪家之犬東躲西藏。

“你想讓我幫你報仇?”

辛猛看著地面上滿眼怨憤的杜方孺,逐漸回過味來,對方說的東西跟他在東青郡典籍上看到的大相徑庭。

在東青郡關於乾坤老祖的典籍裡,記載杜家等乾坤老祖弟子等諸多門人,都是慢慢沒落衰敗的,但現在聽杜方孺說完,辛猛更傾向於相信後者。

成王敗寇,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

“呵呵。”

杜方孺微微搖了搖頭,仰頭望著天空,嘆然道:“辛道友,你似乎對於六龍藏元功感興趣,我知道一部分在哪裡兒。”

“至於幫我們杜家報仇就算了,只希望辛道友前往平光城,我在那裡留有一個凡人血脈,賜他一生繁華富貴,在下便不勝感激。”

杜方孺發洩一通,臉上的怨憤逐漸平和下來,他眼中帶著追憶、後悔、遺憾之色,似乎為了復興杜家大業,他錯過了太多不該錯過的人和物。

“錯過才會遺憾,可我領悟的太晚了太晚了!”

杜方孺嘴角呢喃,他曾經也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那是他還沒有揹負起杜家血海深仇的少年時期,有親人、有朋友,有喜歡的人。

自從父親告訴他家族曾經的事情,告訴他身懷靈根,是杜家復興的希望,他毅然決然踏上了修仙之路。

如果重來一次,杜方孺已經不確定他還會不會拋妻棄子、割裂凡俗去追尋前路未知的仙途。

仙路崎嶇,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好。”

辛猛蹲下來,接過杜方孺遞過